对方的视线落在他额头的绷带上,然后眼圈就红了。
他……
迟江心说要不他还是闭上眼去见见太奶吧。
他也算活了两辈子,随着不同的身份,也见过很多人。
一夜风流浪荡子,挥霍钱财只为“追求成功后的满足感”公子哥,还有养了八百条鱼的大海王。
当然,也有像陈述那样专一的,比如路谦,也有将婚姻关系视若珍宝的,比如云女士。
可路谦到最后也没有得偿所愿。
老妈独守空房数十年。
迟江不相信感情。
他恐惧自己被拴紧,也不想拴住谁。
在听到陈述带着颤意的问话时,他掩在被子下的手缓缓攥住被单,然后相当自然的流露出茫然。
他听见自己问。
“你是谁?”
嘿,这演技。
让让,别挡着我拿奥斯卡小金人。
陈述神色一僵,脚步卡在原地,没有走近。
他怔怔地望着迟江。
旁边的云女士大惊失色,抬手哐哐按铃。
“?”迟江睁大眼,“妈,你干嘛?”
“你脑子都摔坏了还不找医生?你说干嘛?!”云芙葙也瞪他。
迟江:“……”
他这顶多算个小事故,怎么就是脑子摔坏了呢。
他没能阻止云女士,遂偏开脸。
眼不见心不烦。
紧接着,他听到陈述艰涩的嗓音:“迟江……你不记得我?”
迟江没说话。
他以前都是遇到事情睡大觉,现在不一样了,他直接装死。
“小陈……”云芙葙起身,有些担心的看向陈述。
“那我先回去了,阿姨。”陈述抿着唇角,声音发哑,“您有事叫我,我最近都有时间的。”
“好。”云芙葙犹豫一番,小声说:“等他好点了,我再叫你。”
“谢谢阿姨。”陈述最后瞥了眼病床上脑袋转向另一边、从头到尾没有看自己的人,转身离开病房。
他走了,医生们也进来了。
云芙葙一回头,却见她的好儿子正皱眉盯着门口,神色复杂难辨。
云芙葙几乎一秒就明白了什么,怒瞪迟江:“你骗人家小陈干什么?”
迟江不可置信:“妈妈你凶我???”
云芙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