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唐野找了个中午吃饭的时间去了趟和谐医院。
他径直去了外科,找了一圈没见到人,护士说她在手术室,他坐在她办公室里等了一个小时,没等到她出来,把给她带去的饭留下就走了。
他又去了和谐两次,一次是白天上班时间,护士说她值夜班,他跑空了。
后来他又去找了她一次,她科里的同事说她被借调去邻省医院参加会诊了,至少要在那边待一周。
唐野知道她有意躲着他。
他不想逼她难做,没再去找她,只隔三岔五地从顾念施那打听一下她的近况。
听到她健康无恙他就踏实了。
唐野每次跟顾念施这打听完,顾念施转头就会一五一十地告诉程夏。
程夏每天都会看他发来的消息只是连一个字都不敢回。
她听他们说他现在跟魔怔了一样,天天不是上班就是上课,酒局饭局全推了,谁叫都不出去。
程夏故意不想见他,是不想再给他增添什么学习动力,她想让他放弃。
她怕他即便拼尽全力,吃尽苦头,她父母还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从她父母的态度上看,这一点几乎是肯定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顾念施看着这两人太难受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们。
她在程夏父母面前替唐野说话,还动员张宛如去劝薛梅。
从菜市场买菜回家的路上,张宛如对薛梅说:“上回念施被人设了套险些没了命,是唐野从五十多层的楼上翻到楼顶上去,把念施救了下来。就从这一点上来说,唐野这孩子是个仗义的。”
薛梅冷哼了一声,半嗔半怒道:“这么说,他还成了你们家的救命恩人了,那你怎么没让他给你当女婿?”
张宛如被问得一噎,薛梅继续道:“说实话,我不是看不上他的人品,但他条件摆在这里,他连小学都没毕业,小夏是博士,两个人天差地别。说穿了他就是一个混子,动不动就靠拳头解决问题,现在这是什么世道,没脑子,拳头再硬有什么用?早晚一天得栽跟头,到时候小夏怎么办?我现在心一软,葬送的是小夏的后半生。”
张宛如无言以对。
顾念施看出来了,程夏爸妈现在是水泼不进,谁劝都没用。
让他们改变对唐野的态度几乎难于上青天。
程夏早就认清了这一点,所以越发的绝望,她几乎已经看到了她和唐野的结局,她不想让他再白费功夫了,她这辈子还不起。
她让顾念施劝唐野放弃,但唐野每次都当没听见,转头把自己逼得更狠。
京大的成人高考不难,但对没上过一天学的唐野来说,他要补的是别人在学校十几年学的内容。
他压根没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必须一次性成功。
所以他只能夜以继日地学。
程夏每天下班就准时回家,只是不再像以前一样能说能笑的了,她在家陪父母吃了饭便把自己关进卧室里不出来,说是要准备评职称的论文。
周五临下班的时候,大外科的主任突然来科里点了几个人,说是晚上跟院领导一起去跟医疗设备供应商吃个饭。
这批医疗设备可以说是世界顶尖的,从国外引进来的,供货量极少,国内排行前几的几家三甲医院挤破头都抢着要。
科主任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这个供货商跟院长有点私交但不深,今晚这顿饭的意义就是为了加深这道交情。
程夏来医院时间才不到一年,论资历,这种场合根本用不着她,但大外科主任头一个点了她的名字,剩下几位都是科里主任级别的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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