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就听说陈国顺死了。
被赶出去后,很久没听到陈母的消息。
转年,再见陈母是在陈国顺的墓前。陈母用自己的鲜血糊满了陈国顺的墓碑,自己也死在了陈国顺的墓前。
村里的老人说这是不详,得挖坟重新选墓地再立新碑。
小三婶只能含泪答应。
她一直没跟人说过,陈国顺喝了酒就骂她跟别的男人说说笑笑,一定是趁着他在外面干活跟人私通,骂着骂着还想打她。她怎么可能站在那儿等挨打,她当然躲开了。
但是,没想到陈国顺竟然打不到她,就想要打来劝架的儿子。
她怎么能忍!
她想也不想地骂道:“你想要传宗接代可只能靠我儿子,你要是伤了他,三房到你这儿可就绝了种了。”
陈国顺回骂道:“放屁!阿宵还给我留了两个孙女,我有钱,我给我孙女招上门女婿。”
她冷笑道:“你还在做梦呢?你的两个孙女是不是阿宵的种都不知道,你别看到隔壁的李家跑得这么勤快吗?你没见两孩子跟李家人有多像吗?”
陈国顺想起村里人的开玩笑的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然后就一口气没缓过来。
她没敢让人知道是他气死了陈国顺,等到第二天一早才哭了出来。
她敢这么做,就是笃定双胞胎孙女不会过来劝架,甚至还会躲得远远的。
她拿了陈良宵留下的东西,也自忖待双胞胎不薄,但是每次陈国顺借故要打她,双胞胎孙女却从来不为她说句公道话,哪怕说她没跟村里的男人说笑也成啊,两个孙女从来没开过口。
自打发现这两个孙女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后,她的心就凉了。
每次隔壁的李家人话里话外拾窜着她们去省城找亲妈,她都懒得劝。
就这两个蠢货还沉浸在自己有个大学生娘的幻想中,那娘要是认他们,至于那么多年不回来找他们?
每年小三婶带着儿子来省城送年礼,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她娘家晒的野货,还有他们乡下的土特产,也就是尝个家乡的味儿,两个孙女都要跟着来寻母。
可陈曼曼早就从杭大毕业,听说因为成绩优异被推荐去京市读博士,她们没一次能找得到人。
今年,两个孙女也照样跟着来了,她们看到容家老宅时,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上面。
与对待小三婶的冷淡不同,双胞胎对待陈大伯一家也极为殷勤,更遑论对待余妙音一家人了。
小三婶脸上有些挂不住,呵斥着两孙女这么大了还不懂礼数。
两孙女一被训斥就开始抹眼泪,一个赛一个楚楚可怜。
“丢人现眼的东西,这大好的日子你们哭什么哭!”小三婶已经多年没见过陈今弛一家子。
她也知道陈国顺父子与陈今弛夫妻俩的过节,也不上赶着攀亲戚。每年也只是给陈大伯送年礼,再拜托陈大伯将给陈今弛夫妻的那一份捎过去。两份的年礼也都是一模一样的,甚至有时候陈大伯还厚重一些。
她的儿子已经大学毕业,她不求陈今弛夫妻俩照拂,就是不希望交恶了。
现在两个孙女这么一哭,可不是触霉头吗!回头两个孙女一走,倒霉的还不是他们母子俩。
余妙音一挑眉,老管家就让人将双胞胎给带了下去:“找个地方,让她们好好哭一通。”
等余妙音腾出空来,小三婶忙去道歉,“余医生,是我没将她们姐妹俩教好,你们要怪就怪我吧,我儿是无……”
余妙音亲自给小三婶倒了一杯水:“小三婶说的是什么话,我知道你的为人,有些人可不是真心相待能养得熟的。”
小三婶提着一颗心坐了一晚上,听到余妙音这话,眼眶都红了。“余医生,你怪罪就好……”
余妙音见小三婶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起身招呼上小三婶去散散步。
二人刚到容家的花园,老管家上来说,双胞胎姐妹在后面的杂物房里。
“走吧,咱们去看看她们有没有冷静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