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到了后世,这里亦是民风彪悍,保留了许多少数民族自治区。
这个时代,郁林郡境内更是有着数不清的部落盘踞山中,他们与益州的南中蛮人,以及荆州武陵郡的五溪蛮,几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虽然名义上归属大汉统辖,可部落酋长却都是妥妥的土皇帝,部落之民甚至只知酋长而不知有汉,更不知晓正在北方崛起的楚国。
士家实力再强,却也管不了民风彪悍的郁林郡,只能想办法结交这里各大部落的酋长。
甚至于,在交州七郡之中,哪怕是位于后世越南境内的交趾郡与日南郡,当地官府都会统计郡内各县百姓户籍。
却唯有郁林郡,官府根本没有办法统计这里的户籍,也不知晓在无数的山岭之中,究竟盘踞了多少部落族人。
士燮也有自知之明,知晓苍梧郡山林密布,豺狼虎豹数之不尽,想要武力征服根本不可能,这才选择赠送厚礼结交各部落酋长,而没有痴心妄想的领兵征讨。
当项弘、法正等人领兵攻打交州的时候,本来是准备从益州牂柯郡通过西随水顺流而下,直接往东攻入交趾郡,以直捣黄龙的办法率先攻克交州州治,擒拿士燮,继而平定整个交州。
西随水也就是后世云南境内的红河,乃是跨越了云南与越南的庞大河流,也是越南北部最大的河。
南中兵马通过西随水顺流而下,不仅速度很快,运输粮草也非常方便,还能够节省许多时间,是最快平定交州的办法。
一旦交趾郡被益州军攻克,士燮被擒或者战死,余者皆不足为惧。
未曾想。
自从周琦在益州设立南中都督府开始,士燮就防备着这天,提前在西随水最为险峻的一处南岸修建了营寨,并且以铁索横江。
那一段水域江流甚急,而且士燮所设立的营寨又是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当项弘、法正所率领的南中郡被拦在江中以后,营寨内早就准备好的弓弩以及各种远程器械,全都向南中郡的战船发起了进攻。
由于那一段水流非常湍急,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崖,战船掉头逆流而上都很困难,以致南中军伤亡惨重。
好在这只是项弘派出去的先锋部队,若是毫无准备就让大部队走在最前面,损失可就非常可怕了。
饶是如此,此战也让项弘与法正谨慎了许多。
他们在上游设立水寨,想要步步为营攻下士燮所设立的那个营寨,继而打通水道。
未曾想,那处营寨所设立的位置实在太过巧妙,地势也非常险峻,纵然法正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出办法攻下营寨。
虽说南中军可以绕路继续往交趾郡推进,可是有了那个营寨横亘于此,对于南中军而言就如鲠在喉,对方随时都有可能断了南中军粮道,继而导致南中军全军覆没。
以项弘的谨慎,法正的智慧,自然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眼看营寨久攻不下,北方袁军攻势又猛,项弘无奈,只得放弃了直取交趾郡这一策略,打算先啃下郁林郡这个最难啃的骨头。
本来按照项弘与法正的想法,由于郁林郡特殊的情况,应该先平定交州其余六郡,再集中力量平定郁林郡。
可是现在,他们二人也不得不改变原有的计划了。
项弘早年四处漂泊,带着老母亲背井离乡,也算是尝遍了人间冷暖。此后跟随周琦一路走来,南征北战不知杀了多少人,心性十分坚毅。
法正也不遑多让,年少丧父,十一二岁就连抚养自己长大的祖父也去世了,本来作为书香世家的法家,就此没落。
法正年纪轻轻,就先后经历了边让、韩遂之乱、董卓之乱,以及李傕、郭汜之乱。
法正的家乡郿县,正好位于右扶风的交通枢纽位置,每次大乱都会波及到这里,也让法正知道了这个乱世的残酷,更坚定了他建功立业,振兴家族的信念。
后来遍及整个关中的饥荒,更是让法正被迫背井离乡,最后逃往到益州,才勉强过了些安稳的日子。
只不过,法正自诩才华横溢,在益州却始终不得重用,反而需要好友孟达接济,也算是尝遍了人间冷暖。
两人经历有不同,也有很多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