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贾诩极擅把握人心,既算出了袁绍麾下的派系争斗,也料定了疾病缠身的袁绍必然建功心切,很容易在一场场大胜之中迷失自我。
若袁绍果真采纳了沮授的意见,不要如此急切,只需稳扎稳打并且看好粮道,那么楚军就会陷入极大的被动。
奈何,沮授对于指挥大军团作战极其擅长,此时袁绍昏迷,沮授监军,在接连斩杀了几个不听话的将校以后,颍川派系也不敢再胡作非为,没有了掣肘的沮授亲临前线,仗着袁军人多势众,居然逐渐稳住了阵脚。
袁绍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昏迷以后能够稳住军队,并且击退楚军者,必是沮授无疑。
虽说撤往东城的确是最佳的选择,可沮授并非三军主帅,却敢越过自己下达撤退的命令,多少让袁绍有些不喜。
“吾等还剩多少兵马?”
听到这里,袁绍有些懊恼的说道:“此前沮授多次提醒,奈何朕并未放在心上,这才导致粮草被焚。如今想起来,真是懊悔不已。”
说完以后,他当即对着逢纪说到:“元图传朕旨意,去将沮授召来,朕有要事与之相商。”
逢纪领命而去,马车之内就只剩下了袁绍与辛毗二人。
目送逢纪离开以后,袁绍当即将目光放在了辛毗身上,眼神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若非辛毗等人力荐淳于琼,盱台城中粮草必然不会被烧,数十万赵国军队也不至于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别看赵国军队暂时挡住了楚军的进攻,可若没了粮草补给,等到营中粮草消耗殆尽以后,数十万大军就会迅速失去战斗力。
看着袁绍可怕的眼神,辛毗急忙跪在马车上,道:“臣也未曾料到淳于琼居然醉酒误事,还请陛下责罚!”
袁绍冷哼一声,道:“朕真是错信了尔等,若早听沮授之言,岂有今日之败?”
跪在地上的辛毗脑袋飞快转动,最后居然抬起了脑袋,道:“沮授虽有谋略,陛下却不可不防!”
袁绍闻言大怒,指着辛毗骂道:“此时此刻,汝还要嫉贤妒能,攻讦沮授?”
辛毗急忙叩首于地,道:“臣绝没有此等想法!”
“只是陛下刚刚苏醒,很多事情恐怕都并不知晓。自陛下昏迷以后,沮授便独揽军权,张郃、高览等河北将领皆唯其马首是瞻。其余地方的将领有敢不从者,都被沮授所杀!”
“更有甚者,待沮授引军挡住楚军进攻以后,张郃、高览等人还在军中与众曰:若陛下早听沮监军与吾等谏言,盱台粮草岂会被烧?我军岂会有此大败!”
“砰!”
听到这里,袁绍当即怒气勃发,脸色变得极其阴沉。
他是个非常骄傲要面子的人,虽然知道自己此前判断失误,却绝不允许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
他盯着辛毗,沉声问道:“张郃、高览果真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