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昏君,早晚必被楚王所擒!”
高干的话,宛若一道晴天霹雳般在张郃、高览二人耳中炸响,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绝望。
等到楚军准备焚毁袁军粮草之际,寿春守军再故意以冷水淋透楚军的衣物,在楚军早就坚壁清野的情况下,无力烘烤衣物的袁军,最大的敌人就会是这种恶劣的天气。
“沮监军之兵马,如今都归辛佐治、逢元图二人统领。”
他越想越气,而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沮监军临危受命,沉着指挥,才让数十万大军没有一举溃败。”
假如粮草没有被焚毁,张郃大不了下令撤退到能够获取木材的地方,待休养生息以后择机再战。
想通一切的张郃,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
高干轻声说道:“沮监军劝陛下放弃广陵郡,尽早撤兵。陛下以沮监军畏战为由,欲夺其半数兵权。沮监军大怒,当面顶撞陛下,直斥陛下若不早做决断,必然全军覆没。”
没有了粮草与御寒之物袁军,早晚必然全线溃败。
张郃急忙说道:“历阳乃扬州旧治,城郭高大,防守严密。莫说我二人本部兵马不足一万,纵然兴兵十万前去攻城,短时间内恐怕也极难克之!”
张郃甚至能够断定,楚国水军必然会重新夺取淮河的制水权,以切断袁军主力撤退的后路。
张郃听到这里,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儁乂,你不觉得这件事情颇为蹊跷吗?”
“吾等浴血厮杀,为大军断后,却终究抵不上奸佞小人摇唇鼓舌!”
“轰!”
“好周密的算计,好狠毒的计策!”
“至于断后兵马,交由本将统领即可。”
“如今天气这般寒冷,将士们取暖的木材尚且不足,又如何烘烤衣物?”
高览沉默不语。
张郃脸色变幻不定,而后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吾观袁氏气数已尽,反观楚王殿下雄才大略,有雄主之资,就连元皓此等直臣都能被委以重用。”
“孟子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吾等无愧于赵国,陛下却对吾等多加猜忌,如今更是欲置吾等以死地。”
“此前有沮监军在朝中为吾等说话,吾等在赵国才能有一席之地。现在就连沮监军亦被免职下狱,吾等此次纵然不死于攻历阳之战,早晚亦会死于朝中内斗。”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袁氏既如此相待,吾等何不弃暗投明,直接引兵投靠楚王殿下?”
“吾此前与元皓先生略有交情,若有元皓照应,以楚王殿下之雄才伟略,凭借你我二人本事,何愁不能干出一番事业?”
高览闻言颇为心动,却还是犹豫道:“话虽如此,然吾等家眷皆在河北,若就此投靠楚国,他们岂有活路?”
张郃沉默半晌,而后咬牙道:“此战楚国所谋甚大,袁本初能否返回河北尚未可知。吾等可提前派人前往河北,让家眷先躲藏起来,等到袁军兵败以后,只要楚王殿下发话,谁敢害你我家眷性命?”
看到张郃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高览也不再犹豫,当即说道:“如此就依儁乂所言!”
张郃大喜,当即说道:“所谓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投楚乃是大事,难保麾下有人不愿相随,你我且秘密调来心腹甲士,再聚集麾下众将校商议此事。如有不从者,一并斩之!”
张郃也是一位杀伐果断的将领,既然已经决定投靠楚国,自然不会再心慈手软。
高览道:“若能劝说众人一同归楚,自然再好不过。如若不然,再杀人立威不迟!”
二人定计完毕,当即率领本部兵马离开大寨,做出南下前去攻打历阳的假象。
大军行了两日,由于缺衣少粮的缘故,将士们全都怨声载道,张郃趁机召集麾下将校,谓众人曰:“历阳乃扬州旧治,城郭高大,防守严密,以我们这点兵力,如何能够攻下?”
“况且军中缺衣少粮,现在又是天寒地冻,行军两日已经折损了数十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