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娘像濒死的鱼似的张了张嘴,她想问清楚他那天晚上都看到了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她现在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她想反抗,却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吴尹书接着低声说道:“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今天才告诉你一切?”
采娘瞪着双眼看着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吴尹书看到采娘如此惊俱,反而很是委屈,他好像很伤心似的,举起一只手,轻抚采娘的脸颊,含情脉脉的看着她:“采娘,你真是伤透我的心了,这么久了,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吗?”
“我那么喜欢你,可是却听闻你和那个季郎中关系匪浅,你知道我当时心有多痛吗?所以我故意把你爹生病的消息透漏给王老六,我就知道那个畜生对你没安好心!”
说到这他突然激动起来,五官诡异的扭在一起,面目狰狞的恶狠狠道:“王老六那个畜生!他死有余辜,一剑杀了他真是便宜他了!”
刚说完,他好像又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刻又变回了一副深情的样子,委屈道:“采娘,你迟迟不肯接受我,我便想出了这个法子,打算英雄救美。于是那天晚上,我便一直躲在你家蓬船不远处,可是!可没想到!你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又开始两眼通红,暴躁起来:“你带着一个男人,大半夜的,你们孤男寡女的一起回来!我本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采娘,我本以为你不接受我是不愿意做外室,可是你竟然随便和个陌生男人,就这么大半夜的一起回了家……”
说着他竟然开始哽咽起来:“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吗?我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夫!”
“但我又不甘心!我还没得到你,怎么能就这么让你们死了呢?所以,我没有报官,我替你们隐瞒了一切!当然,我也不傻,你那个未婚夫看起来武力不弱,我若和他单打独斗,怕是没什么胜算,所以我一直在找机会单独和你聊聊。”
“可是想单独见你一面好难啊,采娘。”
他又开始诡异的自得起来:“所以我便策划了今天你爹阴魂指认凶手的事情,你们疍民我最了解了,尤其是那个张老大,最是多疑,他不会放你那个好未婚夫走的。至于那个整日和你们黏在一起的季卿尘,只要略施小计,让我那小娘见点儿红,我那老不死的爹,必然要拉他去看病。”
“采娘,为了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我折腾了这么久,你就不心疼心疼我吗?”
吴尹书边说着边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亲吻采娘的脖子,采娘一下子反应过来,猛的把他推开。
吴尹书咯咯的笑起来:“抱歉,采娘,是我不对,还不到时候呢。”
说着伸出一手从采娘身后绕过,用力箍住她的腰,另一手紧紧抓住她靠近自己一侧的胳膊,双手发力,强行扶着采娘往前走去。采娘想要挣扎,却没想到吴尹书力气极大,她只好被迫跟着他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眼看吴尹书就要把她架上一辆马车,采娘趁着他招呼驾马小厮的瞬间,猛的悄悄扯下一小截衣袖,撕了一小片扔在了路边,她今日穿的是疍民送葬专用的白衣,布料和普通衣物不一样。
也不知道若是傅微明他们找过来,能不能发现此碎布,采娘很是担忧,但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些,于是一路上她都在找机会向马车外悄悄扔些碎衣袖,如趁着马车晃动,装作未坐稳倒向窗边,或者假意挣扎着要下马车,努力掀开帘子,诸如此类,也算是扔出了些碎布,现在她只希望傅微明或者其他人能发现她留下的线索。
不一会儿,马车载着两人拐过一个转角,便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子。
“这是哪儿?”采娘悄悄的扔下最后一块碎布,沙哑着嗓子问道。
吴尹书可能是因为心情不错,知无不答:“这里是我的私人别院,以后你就住这里了。”
须臾,他又补充:“别想着逃跑,这院子周围,我可都安排了人看着。而且这里十分偏僻,你那好未婚夫即使被张老大放出来了,也找不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