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些時間,有人上肅王府提親。是北渝首富夏家的獨子夏明霽。他說,他在上元節時與她在花街初見,一見鍾情。
梁皎月起初不願意,拒絕了夏明霽的提親。是秦垣找到她,說她應該嫁。
那是真正意義上樑皎月和秦垣發生的最大一次爭執,她扇了他好幾個耳光,怒言出聲,滿腔怒火。可他沒有惱怒,仍只言說她該嫁給夏明霽。
他說,那是為她好。
她紅著眼睛問他:「真的是為我好嗎?」
秦垣眼神堅定:「是。」
她怒火快要冒出,不死心的仍然再問:「真的嗎?」
秦垣還是回答:」真的。」
梁皎月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而後她言:「既如此,那麼,如你所願。」
「……」
之後沒多久,梁皎月便嫁給了夏明霽,遠去阜都。
她嫁去阜都的這幾年裡,她與秦垣的「合作」仍然存在,只是不再見面,只通過偶爾的書信來往。
就如之前他們互相承諾過的,好好活著,然後互相幫助,又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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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萬書齋前停下時,珍珠掀開馬車門帘,往裡探看兩眼,小聲提醒道:「小姐,咱們到萬書齋了。」
梁皎月的思緒被打斷,這才從過往記憶中緩緩回過來。她收回托額的手,眼睛懶懶眨了下,坐直身,應了聲:「知道了。」
她稍活動了下肩,起身走出馬車。
刺眼的陽光傾瀉而來,她下意識眯起眼,同時抬起衣袖擋在眼上。珍珠伸手將她扶下馬車。
萬書齋前,梁皎月仰頭看了眼那熟悉的牌匾,又忽的想起了些陳年舊事。她眼前似浮現出年紀相仿的少年與姑娘牽著手笑著跑進萬書齋的畫面。
她一愣,不由皺起些眉,而後輕甩了下頭,將那些不該在此時出現的東西全部從腦子裡甩出去。
梁皎月心中緩息口氣,才走向萬書齋大門,抬腿邁入其中。
秦垣身邊的侍衛早早在萬書齋一樓等候,見梁皎月出現,恭敬走上前拱手行禮:「梁大小姐。」
梁皎月輕點頭,而後問:「他呢?」
「五樓。」
「嗯。」
梁皎月徑直走向樓梯,一步一台階慢悠悠往上走去。
到四樓時,梁皎月停下腳步,往後瞥了眼跟隨而來的珍珠,交代道:「珍珠,你在這裡等著。」
珍珠隨即停住,恭敬點頭:「是。」
而後梁皎月自行上五樓。
五樓空曠又靜,只有幾副書架四角而置,靠窗處,有茶台一副,台上有正在溫煮的茶,熱氣自壺口悠悠浮出,淡淡然漂浮於空中。茶台上茶壺邊有五隻白碟,碟中放置有五種不同的精緻糕點,兩側又擺有兩隻淺青色瓷製茶杯。
梁皎月邁上五樓最後一階台階後,視線下意識在身前空間掃視而去。最終視線落定在立身於窗邊那抹淺藍色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