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雋和笑了笑:「那也是。」
他只是覺得,曾經那個愛惹事、不聽話的毛頭小子好似還在昨日。而後一眨眼,那不聽話的臭小子便已經是可以掌管破風軍、在京都有著無人可撼動地位的白元帥了。
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白雋和握起茶杯輕晃了晃,杯中茶水隨晃動而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水紋。他看著白路迢,眼裡滿是欣慰笑意:「挺好的挺好的。」
白路迢笑了下。
「對了,為了慶祝你當成破風軍主帥,晚上我和你娘在府里準備了一場宴席,就邀請一些好友來家裡吃頓飯、聊聊天,有些事啊,你以後還得跟他們請教呢,你可不許推脫,一定要參加。」
白路迢點頭:「好。」
如今他是主帥,有些事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隨心所欲而為,該做的,還是得做。在這京都城中,人脈是必不可少的。
晚上宴席。
白路迢隨白雋和在府門前等候,陸續有馬車在白府門前停下,從馬車下來的人帶著賀禮與笑容走去府門前,與他們問候寒暄。
人來得越來越多,白路迢臉上的笑容快要保持不住。好不容易等到人到齊,轉身時,他將臉上笑容悉數收回,抬手按了按笑得已經有些僵硬的臉。
他眉頭皺起些許,神態有幾分倦意,眼裡亦有些無奈。
他深吸口氣,往府內進去時,又緩緩呼出,然後將情緒調整好,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儘可能的溫和。
宴席上,白路迢一如既往的話少,他們長輩談話,他也插不上話,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在提到他的時候他會回以禮貌微笑,然後附和幾句。
大多時候都是白雋和在說話,白路迢就在一旁安靜的喝酒、吃些東西。
言談間,不知為何忽然聊到了白府子嗣問題,然後便將話題順勢扯到了白路迢身上。
有位老者摸著鬍子,笑眯眯看了看白路迢,又看向白雋和,笑道:「老元帥,路迢小侄這般年歲,膝下無子嗣,你和夫人怎麼都不著急啊?我家可是孫子孫女都能滿地亂跑了,家裡天天都鬧騰得很。」
白路迢端起酒杯的動作忽一頓,稍愣了那麼一下,又將酒杯遞到嘴邊,慢慢喝下。
很快又有人附和:「就是啊,老元帥,路迢賢侄年輕有為,你們也該考慮考慮為他續個弦了,你們白家子嗣本就單薄,可不能斷了啊。」
「我家有個外孫女,性格溫和,長得漂亮,今年十六歲,老元帥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改日帶她來給你瞧瞧?」
「老元帥,我孫女也不錯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與路迢賢侄極其相配,我明日就帶她來!」
「什麼?我先提起的,我要先來,你後面排隊去!」
「你說的改日,我說的明日,自然是我先來!」
「……」
一時間,宴席上便這般爭執起來,都說著要將自家的孫女、外孫女,還有侄孫女之類帶來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