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上符文轮转,灵光大盛,无数支仙力凝成的箭矢蓄势待发,直直指向了他和他的鳞甲卫。
小柳儿长长松了口气。
“还有你们,”濯缨对那些大打出手的百姓道,“不管你们有什么旧怨,今日,此时,在此地,谁若是敢伤一人,吾之弓阵都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语落,冰蓝色的箭矢倏然在海水中划过一道道轨迹,落在了两方混战百姓的中间。
混战骤止。
百姓们昂着头,看向她的目光
愈发崇敬几分。
沉邺冷峻如凉月的眉眼,也难得浮现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眸色。
……她手里的那把弓,是落日弓。
他的本命法器玄霜弓已是世间罕有的神武,然而落日弓,却是曾经在人族之手射下过九只金乌。
金乌乃先天仙胎。
落日弓却能连射九只,该是何等夺天地造化的神物,这世间的一切弓弩,恐怕都比不过落日弓的神威。
沉邺只在少年时听过这把落日弓的威名,他修行箭术,也曾想过要夺这把神武。
但听闻落日弓器灵脾性非同一般,不愿与仙族为伍,他虽遗憾,但后来机缘巧合得到了玄霜弓,与他颇为契合,那点淡淡的遗憾早就消散了。
——直到此刻。
他望着落日弓弓阵的巨大压迫感,骨子里对强大的向往又再度涌了上来。
阿缨她,竟然得到了落日弓的认可吗?
视线尽头的那道身影仍然是一身不变的雪衣,淡而雍容,似一朵漂浮在湛蓝海水中的白芍。
但她却不是记忆中那朵能够被人轻易采摘,轻易捻出淤痕的花了。
沉邺感受着心口旧伤传递来的隐痛,眸色愈发幽深难辨。
而另一头,水魂珠里的雨师瑶悄悄跟濯缨嘀咕:
“才刚刚好就发动弓阵,要是炎君知道,肯定又要骂你了……”
炎君耗费无数心思才将人养得健健康康地走出天医府,没过两天,又破破烂烂地回来了。
这搁谁身上谁不气?
濯缨假装没听到。
见混战稍缓,小柳儿立刻见缝插针地召集鳞甲卫,让他们赶紧上前将两边的百姓隔开。
即便被拉开,他们有的嘴里还在骂着对方,骂着沉邺。
但不管是哪一方,看待濯缨都是同样的眼神。
——敬仰。
“……瑶儿?”
迟迟赶来的西海龙母愕然望着濯缨手里的水魂珠,怔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