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樣一種情緒呢。
感懷?
睽違已久。
難道這兩人以前喝過只存於幽都的酒?
兩人各懷心事,說著浮於表面的談話,抬頭是滿樹瑩白如雪的寒英晚水,垂眼是一池水月鏡花,虛虛實實。
夜色深沉。
一團血霧裹挾著紅月在夜空中浮現。
風起,花落。
江橫杯中落了一瓣花,視線掠過杯中漾開的細波,看向方厭知,酒喝得也差不多了。
江橫不再虛與委蛇,直截了當地問他,「你來這裡,是為何事?」
方厭知:「你猜。」
江橫輕笑,「你猜我猜不猜?」
方厭知眸光亮晶晶,開心地看著江橫,說的卻是:「我以為哥哥會想知道,那日我被謝辭一劍釘在山崖上是怎麼下來的?」
「……」提起仙道奪魁江橫便狠狠地皺起眉頭,一時無言,內心滿是槽點:你是兩條腿的動物,有手有腳,你怎麼下來的還用問?
見江橫眼中沒有絲毫擔心的神色,方厭知心口仿佛給人抓了一把,煩躁不爽。
但他善於隱藏情緒,聲音聽上去輕快得意,「沒錯,我是靠自己走下來的。」
說完,方厭知望向江橫,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哥哥,我是不是很勇敢?」
江橫無語,面不改色地輕笑,「嗯,勇敢。」
「真的嗎?」方厭知眸光一亮,這一問透著深入骨髓的執著。
江橫並不覺得這點屁事多勇敢,但方厭知一副希望得到誇獎的表情讓他無法拒絕。
江橫點了下頭,「很勇敢。」
方厭知笑容抵達心底,緩緩舒了口氣,整個人都暢快了!
他懦弱。
懦弱又如何!
如果不是自己冒著被天君懲罰的風險帶哥哥和晏西樓的傀儡去火獄,又如何會有這個永遠不會結束的世界存在!
他歲昔,勇氣可嘉!
才不是哥哥口中的懦弱之人。
方厭知嘴角的笑因情緒緊繃而抿成了一條線,透著一股偏執的戾氣。
放佛這才是真正的方厭知。江橫將他仔細打量,而後輕問:「傷好了嗎?」
「哥哥你在關心我?」方厭知深感驚訝,抬起水亮透徹的眸子,手中酒杯在顫抖。
「?」江橫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
方厭知卻突然回答了江橫之前詢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