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綽問:「你是在幫他說好話?」
「我說的是事實,」江垚解釋道,「他媽媽、我那個姑姑,看重他爸遠超過他,用你們的流行詞說叫戀愛腦,他從小就不怎麼被重視,十歲沒到他爸媽又相繼去世了,就只剩他一個。」
沈綽皺眉:「……他爸媽是因為什麼去世的?」
「這個你得去問他自己,」江垚說,既然裴廷約不願意告訴沈綽,他也不打算多嘴,「我那時已經回美國了,也是聽家裡長輩說的,當時我祖母已經去世,他家裡也沒別的親戚,是我爸來這邊幫忙處理他父母的後事,我爸想把他帶去美國,他不肯,連我爸給的錢也不要。」
「為什麼?」沈綽下意識追問。
「他說以後要做律師,可能換了國籍沒法在這邊幹這行?」江垚想了想說,「不要錢應該是不想欠人情,即便我爸是他舅舅也一樣。」
沈綽:「但是他接受了別人的資助。」
「嗯,是有這麼回事,」江垚肯定道,「我爸當時問他,他說他拿這個錢心安理得,是對方該給他的。」
沈綽怔了怔,不是很理解。
但裴廷約不願跟他說的事情,他問別人似乎也沒什麼意義,猶豫再三又沉默下來。
江垚見狀也只說了這幾句,沒興致多提。
回學校後沈綽簡單收拾了一下,換掉了昨天那身正裝,出發去章睿民家。
昨晚聚餐的眾人約了今天一起去看老師,說好了早點過去,十點剛過人就到齊了。
章睿民十分高興,家裡難得這麼熱鬧,他熱情招呼大家坐,和學生們閒聊起家常。
章睿民當了半輩子人民教師,一貫很受學生們尊敬愛戴,畢業多年也時常有學生回來看他,在這一點上,沈綽向來很敬佩他。
大夥聊起各自近況,沒像昨晚那樣插科打諢,氣氛也很融洽。
一直到中午,再一起去章睿民家附近的餐館吃飯。
章潼早上要加班,中午也趕了過來,路上她手機快沒電了,給沈綽發了個消息,讓沈綽出來接她順便幫忙掃個車費。
「你早上出門不給手機充滿電的嗎?」沈綽在路口接到人,幫付了車錢,有點無語地問她。
「別提了,」章潼抱怨道,「老闆一大早就叫大家回去開會,我根本沒來得及。」
說是這麼說,她現在明顯對這份工作幹勁十足。
沈綽便也沒什麼好多嘴的,帶著她往餐館方向走。
剛到餐館門口,碰到沈綽的一位師兄也在外頭。
對方背身站著,正在跟人打電話,語氣有些急:「都快開庭了,你們還是這種敷衍態度,那我們這個官司不是必輸無疑?橫豎都是輸,還請律師做什麼?浪費律師費嗎?
「對方請的金陵律所的大律師,所以我們就直接擺爛是嗎?我就這麼點家底,全賠進去了我直接跳樓去得了。
「喂喂!」
電話那頭大概已經掛斷了,師兄有些氣急敗壞,罵咧了兩句也沒看到他們,頹然回去了餐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