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只是想拍那些燈光,並沒有注意到走入鏡頭裡的男人,過後也沒再翻看過這些照片。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和裴廷約產生過這樣的交集。
「拍得挺好。」裴廷約垂眸笑了笑。
沈綽心頭百般滋味翻湧,問他:「……你當時來這邊,是來做什麼的?」
「陪個大客戶來談項目,」裴廷約說,「對方一定要我來,推不掉。」
所以不是因為別的人和事,裴廷約那晚站在街頭解釋的那些話,也許是他的真心話。
沈綽凝視著他藏了笑的眼睛,長久的沉默。
「一直看著我做什麼?你再不出聲我親你了。」
說完這句玩笑話,裴廷約站起身,讓沈綽坐這裡等著,過馬路走進了街對面的便利店。
沈綽看著他的背影走遠,抬手,無意識地摸了摸唇。
幾分鐘後裴廷約回來,手裡拎著一袋罐裝啤酒,重新在他身旁坐下。
「喝不喝?」他拉開一罐,白色泡沫覆上沿口,遞到沈綽面前。
沈綽伸手接過,慢慢抿去那些泡沫,裴廷約注視著他的動作,將另一罐送到自己唇邊。
「沈綽,」裴廷約喝著酒,問他,「如果你的學生犯了錯,你對他們是不是也會這麼嚴厲?」
沈綽捏緊手中啤酒罐:「你覺得我對你太嚴厲了嗎?」
「沒有,」裴廷約微微搖頭,「我說了,你本來就很心軟。」
「但你說這些,不還是在抱怨我,」沈綽拆穿他的那些小心思,「你怎麼好意思跟我學生比?」
「不能比?」
「怎麼比?」沈綽輕嗤,「他們比你可愛多了。」
「我確實不可愛,」裴廷約酸溜溜地道,側頭靠近他,「所以沈老師願意愛我嗎?」
沈綽一抬眼便對上他近在咫尺的黑而亮的眼,目光和呼吸在糾纏間一同凝滯。
「裴廷約,你不要得寸進尺,」沈綽的嗓音低啞,「我昨天說過了,你的分已經扣光了。」
「你的那些學生就算考試交白卷,也還能拿點平時分吧?」裴廷約輕聲笑,「怎麼也不能真打零分了,沈老師行行好,給我加點分數吧。」
「你覺得你還有什麼加分項?」沈綽無動於衷,「你倒是說說,你做了什麼我能給你加分的?」
裴廷約想了想,回答:「能滿足你算不算?」
沈綽:「……」
「老婆,你搬走時自己的東西都帶走了,唯獨忘了那些留在我房間的小玩具,回去了怎麼解決的?又買新的?買新的估計也很難滿足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