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他只是官場生存逼不得已,卻不料他存了必死的決心。
蘇綰震驚了會,又問:「杜文卿下毒,他們是怎麼知道的?為何太子生前沒查出來,死後反而有人告發?」
陸安荀道:「太子幕僚薛喬在牢中揭發的,他早就發現杜文卿和靈兒姑娘的秘密。」
蘇綰雲裡霧裡:「薛喬既然早知道為何現在才揭發?」
「你恐怕不知,薛喬不是太子的人,而是耶律泓的人。」
這麼一聽,蘇綰瞭然。太子死活跟薛喬有何干係?或許發現時太子已經中毒至深,彼時不願跟杜文卿對上是有所顧忌,如今薛喬在牢中待斬,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她聽得心驚,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東京城每年都會下雪,今年的雪卻格外大。才不過一會兒,楹窗下就積攢了厚厚的一層。
大理寺地牢里,杜文卿靠著牆壁,望著窗外大雪久久愣神。
過了會,有人喊:「吃飯了!」
隨即,是瓷碗放在地上的聲音。
杜文卿瞥了眼,碗裡一個白面饅頭,幾塊鹹菜,還有曬乾的豆角。
他收回視線,繼續看向窗外。
沒多久,有人問他:「為何不吃?」
聽見聲音,他笑起來。笑容淡而清淺,卻是高興。
「陸兄來了?」他轉頭:「你來得好,我想喝點酒。」
陸安荀端起地上的碗,示意牢役開門,然後吩咐:「去溫壺酒來。」
「是。」那牢役去了。
陸安荀進了牢房,將碗放在矮桌上,然後走過去與他靠牆並坐。
他順著杜文卿的方向,也看著窗外的雪。
杜文卿說:「我記得三年前來東京城時,也是這麼大的雪。」
「時間過得真快。」他說。
「確實很快。」陸安荀應聲:「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碰面,是在江月軒。彼時有人說青州來的杜文卿是個大才子,有望奪魁,我不服氣。派人打聽你的消息後,去江月軒會你。」
杜文卿笑:「結果不打不相識,我們一見如故。」
「你還是藏拙了,當時對對子你分明能勝過我。」陸安荀道:「要比策論長賦我不輸誰,可若要作詩對對我並非擅長。」
陸安荀幼時就在街上混,十歲才開始讀書,會作詩,但不一定高雅,比不得那些從小就有情懷之人。
而杜文卿的詩令他驚艷,杜文卿的才華也令他敬佩。但那次在江月軒,杜文卿卻故意輸了。
「說起來,我一直想問你,」陸安荀問:「為何故意輸我?」
「不怕你笑話,」杜文卿道:「並非我謙虛,只是離家前母親再三叮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凡事藏拙三分他人必親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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