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狐面朝下向他伸出手,「快、快幫我出來……」
她之所以出不來,是因為陸子都仍然緊緊將她鎖在懷中。
「子都!」馬四革丟開最後一片壓住二人的木板,輕輕抬起陸子都的手臂,將心月狐拉了出來。
心宿渾身是血,跪坐在地——她衣衫破損,暴露在外的皮膚也有多處擦破,但神志清醒,四肢平穩,只是跌了個輕傷。
而護在她身下的陸子都,從腹部到大腿已被駭人的鮮紅覆蓋,根本無從分辨傷口的?s?位置。
「子都、子都,快醒醒。」心宿用顫抖的手輕拍他的臉,卻不敢挪動他身子半寸,「我沒事了,你快醒醒啊。」
塵埃與血污之下,一雙疲憊但清澈的眼睛一點點睜開,「心宿……」
「是,我是心月狐。子都,你、你救了我的命……」
陸子都笑了,「那就好。」
馬四革開始逐寸逐寸地為他解開沾血的衣裳,卻因眼界模糊而無法繼續。
孫望庭手忙腳亂地將骯髒的外衣除下,撕下乾淨的內襯為子都包紮傷口。
可是不夠,也來不及。血肉之軀,終有大限。
子都大概是真的寧死,也不願讓東蓬劍寨的敗績重演。
他是來保護同伴的,他不能再失職。
「心宿……」
「我在,你說……」心月狐緊緊握住陸子都向自己伸來的手,無語凝噎。
「沒事的。」子都往她臂間挪了一下。
心月狐索性將他整個人摟在懷裡,「不怕,子都,等你回驚雀山,好好休養,就……」
「不用騙我。」子都輕嘆,「別的事,我不懂,你還能騙我……可自己的身子,自己還不清楚嗎?我不害怕。」
心月狐淚流滿面,「不可以,子都,你不可以在這裡……」
「說來也奇怪……」陸子都將臉貼在她腰間,神色愜意地望向馬四革和孫望庭,「我好像一早就預感自己會早早地、不合時宜地離開。我也說不清為什麼……只是每次想像你們的未來,都找不到自己的身影。」
馬四革伸手撫過子都的頭髮,「可我們的未來里,一直都有你啊。」
「是嗎?那、那對不住了……讓你們的夢幻破滅。但我也確實沒想過,如果離開驚雀山,自己會是什麼樣子……你們都是縱橫天地的豪傑,但我就只想、想留在山裡孝敬師父。」說到這裡,陸子都終於流下淚來,「師父……替我跟他老人家說聲對不住,說子都沒法報答他養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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