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護玫瑰,看它盛放,看它凋落,看它新生。
傅歸荑抬眸,望著裴璟黑亮的雙眸,心臟一陣緊縮,嘴唇無意識微張。
「拿著。」裴璟又往前推了推,送到傅歸荑的鼻尖。
馥郁的香氣頓時充盈她的大腦,她鬼使神差地接住,反應過來後漲紅了臉,即刻轉身背對裴璟。
「我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裴璟回答,腳下生風,落荒而逃。
她聽見裴璟喉嚨里溢出愉悅的低吟。
一路上,傅歸荑看見不少士兵手裡拿著一束鮮花,分發給方才那樣大小的女孩,他們嘴笨不會說話,只是傻傻地塞進女孩們的手裡。
最多結巴地加一句:「這花很香,放屋裡都是香味。」
還有士兵提著竹筐,裡面都是小彈弓,它們被分發給了小男孩們。
「可以用它來保護重要的人。」
傅歸荑停下看了兩眼,繼續往住處走。
走到大門口,不停地有士兵從裡面拿著新鮮採摘的花出來,有些還不好意思地用花擋住臉。
傅歸荑站在那晚上的玫瑰園前,裡面的花幾乎都被摘了乾淨,只剩下零星幾朵開敗的花蒂,她卻覺得很好看。
荒蕪的花園,留下的斷枝。
有的在瘡痍中死去,有的不久後會長出新的枝丫,開出新的花。
傅歸荑把裴璟送的玫瑰與自己摘的放在一起。
相互依偎,互予花香。
到了晚上,城內恢復寂靜。
夜空無星無月,漆黑一片。
傅歸荑睡不著。
哥哥還沒有平安回來,她不放心,翻來覆去數次後穿好衣服悄悄出門。
她往海岸線附近走,聽見海浪的聲音時,傅歸荑驟然回頭,高舉手中袖箭冷呵道:「誰跟著我?」
裴璟從暗處走出。
「原來是你。」傅歸荑鬆了口氣,緩緩放下右臂,「陛下怎麼來了?」
「下面的人來報,說你大晚上不睡覺,偷偷溜出門。」裴璟笑道:「你是不是想體驗一回海釣?」
說完,他從身後拿出兩根魚竿。
傅歸荑的唇壓成一條僵硬的線,半晌乾巴巴道:「我也沒那麼喜歡釣魚。」
裴璟沒理會她的話,兀自遞過去一根細長的杆,「那你要釣嗎?」
傅歸荑誠實地接過來,小聲解釋:「我是擔心哥哥,怕他遇到什麼危險。」
「不用擔心。」裴璟大步一跨,與傅歸荑的肩膀平齊,安撫道:「他帶了大批人馬和精良武器,身上還穿著鮫綃內甲。海寇已經潰不成軍,他會沒事的。」
傅歸荑淡淡嗯了聲。
兩人找了塊礁石坐在一起,正準備把釣竿拋出去時才發現上面沒有魚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