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慕锦月与赵氏及慕秋霜一番准备,待将一切都安排妥当,赵氏与慕秋霜这才放心离开了听竹苑。
当夜,当楚凌夜又轻车熟路地偷溜进听竹苑,慕锦月便将日间之事说与了楚凌夜听。
“月儿果然便是口厉心软,明明早便决定不再理会那慕秋霜,任她自生自灭,但却还是想着要救她一命。”
书房之中,楚凌夜与慕锦月于软榻上隔着一方案几相对而坐,楚凌夜此刻将慕锦月的手握在掌心,轻声道。
听闻楚凌夜此言,慕锦月面上不由得显露出一丝无奈,而后才轻声道:“我的确是想要救她一命的,奈何……她却始终执迷不悟。”
“我想要救她,并非是因她之故,我只是不想……父亲日后会因她而伤心。”
楚凌夜看着此刻慕锦月淡淡的神色,心内不由得便是一阵心疼。
他明白,即便慕锦月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但注定此生都无法离断与威远侯府的牵绊,更是无法割舍与慕候的父女之情。
所以即便赵氏与慕秋霜如此待她,她也是不断下定决心告诫自己再不对她们手下留情,却每每均是因为顾及慕候与威远侯府而不忍全然对这母女二人狠下心。
此番逼赵氏离京回祖祠清修,便是如此。
赵氏如此狠毒地算计慕锦月,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可谓不择手段,半点未曾顾及与慕锦月多年的母女情分。若是依照楚凌夜的性子,此番绝不会如此容易
便放过赵氏。即便是不取了她的性命,也定会叫她受尽折磨、生不如死,让她以偿一二。
“月儿既已经尽力,便不要再因此而耿耿于怀。”
楚凌夜见慕锦月此刻面上神色复杂,便知她定然仍是介怀未能劝住慕秋霜,此刻不由得便醇声道。
“左右路是她自行选的,既然她执迷不悟,便也怨不得旁人。”
“嗯。”慕锦月见楚凌夜猜到她心中所想,此刻便对楚凌夜微微笑着应道。
她心内的确是在意的。
此番任由慕秋霜一意孤行,她知道,以雍王的性子,慕秋霜日后定然会落得个无比凄惨的下场。
但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无力。
以慕秋霜对雍王的迷恋与执迷不悟,即便她今日对慕秋霜坦言,雍王日后再不能人道或留有子嗣,只怕慕秋霜也只会以为……自己是因为嫉妒所以才故意诬陷雍王,意图破坏她的亲事。
她的确已尽力了,也问心无愧。
只是只要想到他日若是慕秋霜出了事,慕候会有多么伤怀心痛,慕锦月便不由得心内郁结难安。
“对了,司勘说,毒老今日已是将一切安排妥当,与雍王挑明了欲彻底归隐,日后不再为他效力。”
楚凌夜见慕锦月仍是颇为伤怀,便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慕锦月一听果然便起了兴致。
“果真?素问师傅这便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嗯。司勘说,毒老今日已见过雍王,对其言明了归隐之意,
雍王自然是极力挽留,但无论雍王如何故作姿态,毒老均未松口,只是态度极为坚决地表示他年事已高,不想再涉入这些纷争,日后便退隐江湖,再不过问世事。雍王无法,最终便也只能假意惺惺地应下了。”
楚凌夜仍是握住慕锦月的手,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