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慕锦月此问,永德帝原本满面的笑意立时收敛无踪。
“朕……的确已是知道了,自何处中的这毒。”半晌之后,永德帝才沉声道。
“那便好。”
慕锦月见永德帝此刻面色,便知他对于此事不欲多言,只应了一声便转移了话头。
“待臣女为陛下彻底清除体内余毒之后,陛下日后只需远离此处,不再沾染这毒,便无需再担忧这毒复发了。”
“但……陛下日后定要极为小心才是,毕
竟……这毒极为伤身,陛下中毒已是数年之久,已是损伤了心脉,好在臣女发现的及时,未能酿成大害。若是陛下日后再中了这毒,臣女……怕是也束手无策了。”
听闻慕锦月所言,原本一副沉思之色的永德帝不由得便抬眸看向慕锦月。
“依慕大姑娘看,若是此番朕没有发现身中了这毒,再过多久……便可能有性命之忧?”
“以锦月初次为陛下诊脉之时陛下的脉象来看,陛下体内毒素累积已是极多,若是不及时解毒且继续接触那有毒之处,陛下……怕是撑不过三个月,便会毒发身亡。”
慕锦月只当没有注意到永德帝面上的复杂神色,只垂着头淡然地道。
听闻慕锦月所言,永德帝不由得面色一沉,置于桌案上的手也是不由得攥紧。
“且……陛下此时毒发,只是头痛难忍,待一个月后,这毒入脑,陛下届时神智便再难保持清醒,届时……怕是会为下毒之人所驱使,行事之间身不由己。”
“如此近半个月后,才会最终卧床不起、口不能言,全身动弹不得,最终则是因全身血液逆行、毒气攻心,受尽折磨而死。”
慕锦月语毕,龙椅上的永德帝已是面色阴沉如水。
原本对于如何处置娴贵妃,他心内是纠结不已的。
娴贵妃入宫多年,一直温柔体贴、恭顺有礼,他也是极为喜爱娴贵妃温柔恭顺的性子,对她宠爱有加,即便如今永德帝
知道了娴贵妃对他下毒,且他多年来对娴贵妃的格外看重怕也是因为这毒的缘故,但他却一直狠不下心来处罚娴贵妃。
事实上,永德帝心内是一直抱有幻想的。
他在想,娴贵妃对他用此毒,许是并无恶意,只是因为太过在意他,怕有朝一日会失了圣宠呢?
也是因此,他一直犹豫不决,直到如今已是十余日过去,他仍是未能做下决定要如何处置娴贵妃。
直到此刻听闻慕锦月所言,他才全然了解了娴贵妃的狠毒心思,心内满是失望之意。
只怕娴贵妃早便打定了主意,先是利用这毒使得自己盛宠不衰,待到他将近毒发之时已神志不清、身不由己,再利用他将皇位传于她的儿子雍王。
自此之后他便会卧床不起,对她们母子二人自然没有了丝毫威胁,才算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
届时她们母子坐享荣华富贵、将南充的大好江山把持在手中,而后便会务无比得意地任由他自生自灭。
真是……好缜密的心计,好狠毒的心思。
“慕大姑娘倒是提醒了朕,朕如今,还未曾惩治……这胆敢对朕下毒之人。”
永德帝此刻语调一片冰冷地开口道。
“若是容得这心思歹毒之人继续逍遥自在,不知她还要生出什么恶毒的害人心思来。”
永德帝语毕,又沉默了一瞬,而后便眉目冷沉地拿起桌案上的笔,在桌上明黄色提花锦缎的空白圣旨上书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