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听到慕候这显然满含怒意的呵斥之声,慕秋霜不由得心内一颤,生生顿住了脚步。
“雍王殿下……未免欺人太甚!”
“若是雍王殿下无心这门亲事,大可以坦言相告,本侯的女儿并非是非要嫁给雍王殿下不可!”
慕秋霜听闻慕候这愤怒之言,只以为慕候是因为雍王来迟才这般发怒,心内立时大急,忙扶着琥珀与琉璃的手疾步走入了正
厅。
此刻的正厅之内,虽然前来观礼的宾客仍是聚集在厅内,但却是无人敢言语,厅内此刻几乎落针可闻。
待她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正厅,众人立时便看向了慕秋霜。
慕秋霜头戴着盖头,看不清此刻厅内形势,但立在她身旁扶住她的琥珀却是微微一愣。
此刻正厅之内,慕候与赵氏正坐于主位,慕候满面难以抑制的怒意,而赵氏则是面色一片煞白之色。
在慕候与赵氏的身前,是一队身着红色喜服的儿郎,是雍王府前来迎亲的人无疑,但立在这队人之前的,却并不是雍王。
“慕侯爷息怒,殿下并非是有意怠慢,实在是殿下今日突发不适,此刻不便骑马前来,别无他法之下,这才命属下前来迎王妃回府,慕侯爷可千万不要误会了殿下……”
此刻那立在队伍最前之人也已是注意到了慕秋霜进门,但却也不敢多言,忙诚惶诚恐地对着慕候与赵氏作揖道。
“殿下期盼今日已久,昨日便已是满心期待,还嘱咐属下务必早些备好花轿,今日一早便来迎王妃回府,但……但谁知殿下今早起来便觉得极为不适,几番尝试之下还是难以成行,无奈之下这才叫属下前来与慕侯爷和夫人解释清楚,还请慕侯爷与夫人息怒……”
立在厅门口处的慕秋霜听闻这男子所言便是浑身一僵,盖头下的面颊之上立时血色尽褪。
此刻她才终于明白,方才慕候为何
如此怒意难耐。
自古以来,按照南充的迎亲礼,女子出嫁当日均是由新郎亲自前去母家相迎,与新嫁娘一同拜别了父母双亲之后,才算迎亲礼成,新郎才可将新嫁娘接走迎入新郎府中。
无论是功勋世家还是普通百姓,这迎亲礼均是需要新郎亲自前去行礼,从未听过可命他人代劳。
雍王此举在慕候的眼中,自然便是极为轻视怠慢。
莫说是慕候,此刻前来观礼的宾客面上也尽是愤然之色。
“这雍王殿下,果真好大的架子!迎娶王妃,竟然不亲自前来迎亲!”此刻观礼的宾客中有人悄然议论道。
“就是,实在太过份了!大婚大日新郎不亲自前来迎亲,在下活了二十余年,却是闻所未闻!”
“就是,即便这雍王是贵为皇子,但也太过摆谱了,竟对慕侯爷如此轻视,也难怪慕候如此气愤!”
“方才我可是听说,文王殿下已经如期去了右相府,将白三姑娘迎走了,堂堂中宫嫡出的皇子都是如此,雍王一个庶出皇子,怎的如此威风,竟丝毫不将慕候放在眼里!”
“要我说,雍王被圣上下旨禁足了这些时日,定是担忧已经失了圣心,所以心内郁卒,这才连大婚都如此怠慢。”
“以慕候的素日的脾性,今日怕是不会让慕二小姐出这个门了!”
众位宾客议论不已,但这议论声之中,却无一人相信雍王果真是突发不适才未曾亲自前来迎亲。
就
在众位宾客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时,正位之上的慕候面色沉沉地开口了。
“既然雍王殿下贵体欠安,不能亲自前来迎亲,大婚礼节繁复,想必雍王殿下也不便应对之后的拜堂与宴请宾客,这婚期,推上一推便是。”
慕候此言一出,不仅是那雍王府的众人,便连赵氏与慕秋霜也是面色一变。
“左右若是雍王殿下有意求娶小女,也不急在这一日,殿下身体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