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口一猜。”
慕锦月并未注意到司勘与楚凌夜之间的异样,此刻浅然一笑道。
实际上,慕锦月自然并非胡乱猜测。
她与楚凌夜当下有多厌恨雍王、有多想将他除掉,他们二人彼此最是心知肚明。那日雍王将她掳至了日月阁,以楚凌夜的性子,若不是她极力劝阻,只怕他早便忍不住出手对付雍王了。
此刻她见楚凌夜如此神色自若,而司勘面上满是沾沾自喜之色,便猜到定然是他们联手对雍王做了什么。
此刻能被司勘当做新婚贺礼、且如此兴奋不已的消息,想必雍王定是极为凄惨晦气了。
“月儿实在聪慧,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司勘此刻满是佩服地赞道。
只是在唤慕锦月月儿之时,司勘故意微微挑眉看了楚凌夜一眼,见到楚凌夜眸色明显便是一暗,又冷冷地抬眸望了他一眼,他心内满是得逞之后的得意。
往日即便他再是百般作弄,也难得见楚凌夜神色有任何变化,甚至不屑于给他一个眼神,此刻见楚凌夜如此在意,他自然要把握时机,好好地作弄他一番。
司勘此刻也不再卖关子,将他与楚凌夜及无怜如何联手,利用那林神医之名设计引诱雍王至城中那地处偏远之处,而后将他擒住送去了青楼之事说与了慕锦月,自然也未忘将雍王昨日如何被那青楼的老鸨言语辱骂,又被众人围观丑态,已是颜面尽失、名声尽毁之事
一并娓娓道来。
慕锦月听完了司勘所言,得知他们三人竟联手设计了这般缜密的计划,使得雍王终是自投罗网,自然是无比震惊,想不到他们竟在大婚之日,送给了她、也送给了雍王这般意想不到的新婚贺礼。
雍王心思歹毒、恶事做尽,如今声名扫地也是他咎由自取,可谓是大快人心。
但在她觉得极为痛快之余,却也难免觉得心内怅然。
让她觉得心内难过的,自然不是一意孤行、注定要自食其果的慕秋霜,而是被她视为生身父亲的慕候。
按司勘所说,雍王在大婚前夜便被他们设计擒住、带去了青楼,直到第二日慕秋霜被自威远侯府迎走之后才被那老鸨扔到了大街上、被众人议论围观,那么……显然慕秋霜是被他人迎去的雍王府,并非是雍王。
以慕候的性子,雍王并未亲自前去迎亲,慕候定然是以为雍王轻视威远侯府、更是毫不在意慕秋霜,想必当时定是气愤不已,绝不会许雍王府的人便那般将慕秋霜迎走。
可慕秋霜昨日最终却还是被迎走了。
此刻慕锦月想来,唯一的解释便是慕秋霜当日仍是执迷不悟,自行决定非嫁不可。
慕秋霜执迷不悟、一意孤行,慕锦月自然并不为其可惜,但……她却无法想象,当为南充百姓所崇敬的,为南充边境安稳贡献了一生的堂堂护国柱石慕候,看着前去迎亲之人竟然并非是雍王之时,是如
何屈辱难忍,而见自幼悉心教导、万般宠爱的慕秋霜那般执迷不悔,最终只能任由她毫无尊严地出嫁之时,心内又是如何郁愤怆然。
即便在她劝不住慕秋霜放弃这门亲事那日,她便已是明白终会有这一日,但此刻想到昨日慕候于众人之前是如何失望与愤懑,又是如何颜面扫地,她还是忍不住觉得难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