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她搖了搖頭,「你喜歡的不是我,你喜歡的,是屏幕上那個面紗遮面依然絕色的阿拉伯美人!」
「你喜歡的,是那個愛憎分明,愛要他上天,恨要他立刻身亡的美人齊佩!」
又一口煙圈徐徐噴出,宋浣溪淡然道:「那都不是我。」
「你知我是個怎樣的人嗎?」
宋浣溪突然低首,看向了韓武,後者始終不動,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
目光卻並不痴迷,也沒有半點情緒,就像去博物館,欣賞那一幅牆上的蒙娜麗莎,僅此而已。
宋浣溪沉默片刻,淡淡道:「有一點,你和我一樣,我沒了父親,你也沒了。」
韓武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他的五官迅速皺在了一起,就像是有一個飽受折磨的靈魂想要衝出來,卻又被生生緊錮在了這具身體中!
宋浣溪觀察著他的變化,雙眼微眯,仿佛陷入了往事之中:
「我父親得了一場急病,只要肯花錢買藥,或許就能轉危為安。」
「我那年輕的繼母,卻不捨得花錢,我到現在,還記得她的嘴臉,『病也治不好,還要花許多錢,里里外外還有三張嘴要喂!』」
「她沒殺我父,我父卻因她而亡!」
宋浣溪敏感的注意到,韓武的五官再次劇烈的扭曲到了一起,她瞬間信心大增,森然道:」
「她不是兇手?誰是兇手!」
韓武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臉上竟然漸漸平靜下來。
宋浣溪突然迫近了他,紅唇輕啟,仿佛魔鬼在囈語:「你知道,我對她做了什麼嗎?」
少女笑聲響起,卻讓人毛骨悚然,韓武竟還搖了搖頭!
宋浣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知她愛摸牌,就為她選了個好搭子。」
「看上去是個有錢的鰥夫,只是老了一點,其實錢都在他兒子手裡,他兒子又摳的要死,菲傭都不肯請——」
少女再度笑了起來,雙眼閃著狡黠的光:「很有趣是吧?她以為嫁到有錢人家做了太太,其實是去做了傭人!」
「等老頭子死了,一定更有趣。」
這一次,韓武輕輕地嗯了一聲。
宋浣溪卻話鋒一轉:「但是我後悔了,很後悔,非常後悔——」
韓武仰起頭看她,臉上滿是疑惑,竟還帶了些孩子樣的天真。
「我應該親手報仇的。」
宋浣溪輕言輕語地道:「我應該讓她也生一場大病,讓她看著我把藥丸撒在她床前,再用腳踩碎,絕望的咽下最後一口氣。」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狠毒的話,看著眼前的少女,韓武沉默了。
宋浣溪緩緩起身,最後看了眼韓武,微微一笑:「希望你以後,不會像我一樣後悔。」
話罷,她轉身出了房間。
靠在門口吸菸的封展鵬,立刻跟了上去,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上了車,封展鵬終於忍不住問道:「秀,師母再嫁,真是你的設計?」
宋浣溪揚了揚眉:「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