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溫宛都沒想到洛沁會在公堂上親口承認這件事,一時失語。
「我此生自負,深信自己研究出來的瘟毒無人能解,便是皇后沒有找到我,我亦會將瘟毒布出去,我倒要看看,我配製的瘟毒到底有多厲害!」
砰!
一塊石頭突然從堂外撇進來,重重砸在洛沁腳下。
「打死她!」
伴隨堂外百姓一聲高喝,所有圍觀的百姓幾乎失控般沖向公堂。
宋相言連拍三次驚堂木都沒控制住局面,幸有上官宇帶所有衙役將百姓控制在公堂外。
堂上,溫宛看向洛沁,目光雖有驚訝卻依舊涼薄。
「瘟疫爆發,我看著皇城裡百名醫者焦頭爛額,心中生出快意,只是沒想到僅僅三個月慕展歌便配出藥方,眼見瘟疫就要被撲滅,我如何甘心!」
洛沁索性看向外面恨她入骨的百姓,「於是我便又在護城河裡下了一味藥,致使瘟疫反撲,只是慕展歌真的掃興,第二次她僅僅只用了一個月就配出藥方,我不甘心呵!」
洛沁當著眾人,高聲喝道,「既然她能除瘟疫,我便除她!」
「是我,殺了慕展歌!」
音落時,整個大理寺瞬間死寂。
所有憤怒怨恨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洛沁身上。
「可是溫宛!」
洛沁突然轉身,「你並沒有贏,如果不是我承認,你永遠找不到證據證明是我殺的慕展歌!」
未等溫宛開口,大理寺外突然傳進一陣蒼老渾厚的聲音。
「你殺死慕展歌的證據,在你腕間!」
眾人尋聲,竟是翁懷松。
翁懷松一身褐色長袍,大步跨進公堂。
洛沁看向來者,蹙眉。
翁懷松年邁,肉眼可見的疲憊,然目光如炬。
他朝堂上宋相言拱手,「大人明鑑,老夫已經查明,當年洛沁在明知慕展歌服用解毒藥方之後,朝其喝的水裡下了相思豆粉末,致瘟毒再次變異!所以慕展歌的確死於瘟疫,卻是人為!」
聽到翁懷松這樣說,洛沁臉色驟變,「你如何知曉?」
「你腕間的相思豆,原是一對。」
溫宛走到洛沁面前,眉目冰冷,「緣何只剩下一枚?」
洛沁神色恍惚了一下,「另一枚……」
「念無崖從未戴過你給的相思豆,你也斷然不會給別人,那麼重要的東西,你會弄丟它嗎?」溫宛走近洛沁,低聲問道。
洛沁咬牙,眼底迸出恨意,可也只是一瞬間,她便笑了。
「你猜錯了。」
洛沁垂眸,解下腕間那枚相思豆,「我餵給你母親的,是我自己的那兩枚,我那麼怕你母親不死,一枚怎麼夠?」
溫宛目冷,「你承認了。」
「承認。」
洛沁捏著手裡那枚相思豆,「這一枚是念無崖的,你也知道念無崖有兩枚,另一枚在他的棺材裡,我不管他喜歡的人是誰,我不管他畫裡的狐狸是誰,畫裡的紅色墨點是什麼,都不重要,他采的相思豆,只能與我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