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陳誼直勾勾的看著沈小姜。
「沒什麼。」沈小姜趕忙搖頭。
陳誼舔了舔嘴角,視線在沈小姜有些不好意思的臉上逡巡。
「又在想有顏色的東西了吧。」她說。
沈小姜放下防曬霜的瓶子,在陳誼身邊趴下,雙手抱臂,用手肘撐在沙灘巾上,「是啊,我就是在想奇奇怪怪的東西。」
陳誼垂眼,微笑的眸中天光瀲灩,長長的捲髮披散在臉頰側邊,柔軟蓬鬆,像瀑布一樣從左肩灑下。
她緩緩抬眸,語氣嬌俏:「我可沒覺得有顏色的東西奇怪啊。」
「是嗎,」沈小姜湊過去,「可我聽你的語氣,就是這個意思。」
兩人肩並肩,不動的時候,眼睛的餘光就能看見對方。
「才不是呢,你自己想多了。」陳誼拱了一下沈小姜的肩膀。
沈小姜也拱了一下陳誼的。
「來,我幫你繫上。」她說。
陳誼點點頭,低著頭往沈小姜面前靠。
系完蝴蝶結,沈小姜橫過手臂,把陳誼的頭髮撩了過來,披散在後背上。
「小姨你知道嗎,我只是覺得,剛剛那個動作,很像是在拆禮物。」沈小姜的眼神,和回答一樣誠實。
陳誼側臉,想到最近跟沈小姜一起看的甜劇,忽然伸手,用手指戳了戳對方的手臂:「哪裡像了啊?」
沈小姜看了一眼陳誼的戳她的手指:「難道不像嗎?」
陳誼收手,看著遠處嬉鬧的孫佳寶和陳星楠,淺色的眼眸里印上了一片蔚藍的海。
「可我覺得」她的聲音變慢,尾音被無限拉長,「我不是你的禮物。」
「你是!」沈小姜看著她,肯定她,手掌壓在沙灘巾上,整個人向陳誼那邊靠了靠。
陳誼收回視線,看向面前白金色的沙灘,抿嘴淺笑,同時慢悠悠的搖頭:「不,我不是,你才是。」
她頓了頓,執起沈小姜壓在沙灘巾上的手,翻了個面,認真的看著對方的掌心,一邊看,一邊用指尖摩挲那裡的掌紋:「你才是禮物,你是,我的禮物。」
沈小姜的手指條件反射似的蜷曲一下,而後抽出來,攬過陳誼的臉頰。
她的手指拂過陳誼的頭髮,在耳畔停留幾秒。
「我們,要不要接吻?」
陳誼深深的望進沈小姜的眼睛。
「好啊。」她眼尾染著濕意,溫吞的說。
海邊有黑色的礁石,礁石上站著幾隻歇腳的海鷗,短促的叫聲迎著漲落的浪花,在風中融化成好聽的聲音。
「好啊」沈小姜學著陳誼的語氣,重複對方說的話。
「學我?」陳誼捏捏沈小姜的鼻子。
兩人慢慢貼近。
近到,能感受彼此灼熱的呼吸。
近到,能看見彼此眼裡小小的自己。
近到,能聽見對方耳朵裏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