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再也没有跟他说过半句话。
那之后,除了从下人和阿曜口中得知她的一些情况,他也只能从她发表的诸多评刊中知道一二。
不知是源自什么思量,从缠绵病榻那日起,她就时常的发表些评刊,并非之前以往的话本,却是针对某个当世大儒发表的经世著作发表相关评议。
这些年他也总结了些,她所针对的大抵是些强调三纲五常的当世名儒。她质疑君为臣纲,更质疑夫为妻纲,她措辞犀利,引经据典又针砭时弊,其间不少观点惊世骇俗,足矣以对皇权大不敬之罪,将其幽絷囹圄。
霍殷自是提前跟官府打了招呼,他们自然对那悟空的社评听之任之,放手不管任其在民间引起了如何的轰动。
令她反弹最为严重的就是有一名叫王庸的大儒,对女德加以诠释补充,扬言女子应紧守礼法,穿着应拘谨、呆板,包裹严实,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又扬言女子再嫁是不忠,夫死应殉葬以全名节。
此文一出,受到了当世不少男人的应和赞同。
沈晚就写评刊追着此人一连数月,直待连他也看不下去,让人去那大儒家命其写了篇罪几论,她那厢方消停了些。
有时候他也在想,她究竟是要什么呢
他不明白。他近乎所能的去满足她的要求,为何她还不满足,为何对往事还是不能释怀,对他依旧怀恨在心
事到如今,他已无比清醒的意识到,她恨他。恨入骨髓。
在晚风苑站了半个多时辰,他方转身离开,只是脸色愈发的沉凝与阴厉。
没走上几步,遇到了一侍女。他冷眼看去,是四公主当年从宫里带出来的宫女。
“什么事。”
那侍女战战兢兢“回王爷,王妃说有要事需与您相商说是有关晚侧妃的。”
霍殷抬脚迈进四公主房里时,见她摆了一桌酒菜,披散着青丝裹着层大红色轻纱坐在桌前时,就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四公主见他负手立在房门口只冷眼瞧她却不进来,面色顿时有些窘迫。
“王爷”
霍殷冷笑一声,转身欲走。
“霍殷”
四公主恼羞成怒,直呼其名。
霍殷猛地回身瞪她,神色颇有些酷厉。
四公主忍住内心惧意,缓缓褪去了身上薄衫,姣好的酮体就一丝不挂的坦露在他的眼前。
“世人只道王爷战神转世,攻无不克,谁又解王爷心里的苦整整一年马不卸鞍,人不解甲,大齐境内血流成河,民生凋敝,百姓哀声哉道,王爷心里焉能好受妾身虽无法替王爷分忧,但亦愿意凭着微薄残躯,替您来纾解一二。”说着她咬咬唇,上前了两步。
霍殷看她,年轻的身子,肌肤如雪,丰腴有致,充满了活力。这不由令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副身子,总是细弱的,稍一用力都能摸到骨头,有时候床榻间掐着她腰稍一用力时,他都有种快将她折断的错觉。
四公主见他盯着她身子出神,心底腾出几分惧意,又有几许喜意。
不由又上前两步,妖娆的声音里含着诱惑“王爷相对妾身作何都可的。您也可放心,院里的奴才口风都紧,这里的事定不会往外传出半个字来。”
她的意思很明了,无论他做了什么,这里的一切断不会传到晚风苑的那位耳朵中。
霍殷恍惚了一瞬。她就是知道,可会在乎
女子的馨香愈发靠近,霍殷眯着眼盯着这具妖娆诱人的躯体,有几个瞬间的冲动。他想按住那雪白的肩狠狠将她推到旁边墙壁上,狠狠进入,狠狠发泄却在伸出手的瞬间顿了下,又猛地收回。
“放心,爷不取你性命。”冷声撂下这句,霍殷甩袖离开。
四公主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缓缓委顿于地,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永安四年。
不知从何时起,霍殷开始信佛信道,他不断召集和尚做法念经,召集牛鼻子老道炼不死神丹,整个王府让他搞的乌烟瘴气。
有一自称修炼二百年的老道说,他近期已研制出长生不老的丹药,可却少了一记药引。此记药引需四十九个童男童女的心肝。
此事某一日就传到了沈晚耳中。
当日,沈晚就让人给霍殷传话,她想要见见那个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