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答应:“好。”
得知几个箱子在卧室,尹倦之让将军伴左右,马不停蹄地上楼钻进卧室,把衣服藏起来了。
甜点做得很香,尹倦之把两个草莓一个巧克力甜点吃净,剩下那个交给楚珏。汤也香,半月来总是闹脾气的胃难得听话地暖了起来,尹倦之心情不错。激完楚珏,自己的心里建设做好,尹倦之认为毫无问题。可洗漱完出来他却好像感觉两条腿打战,手心冷汗频出。不用细瞧楚珏便知道会出
()现这种情况,他也知道倦之是故意“激怒”自己,没有揭穿,真到这时却忍不下去立马心疼得不得了,抱住尹倦之低声说道:“不要想,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现在你身边只有我。倦之,我不会伤害你,我们可以等过段时间”
“废什么话。”尹倦之低促地打断,楚珏越哄他,他越能察觉到自己的无能,女人的尖叫与男人的狞笑,都让他抖得愈发厉害,但他没有退缩,做到了楚珏的腿上。尹倦之抓楚珏的手,颤颤巍巍地倾吻他,让他掐自己的腰,往夏,故作凶狠地说,“我今天就是死,也要说到做到。”
殊不知楚珏最害怕他嘴里的死字,脸色微变浮了冷意:“胡说什么呢?”
“楚珏,不用对我太小心翼翼,那样我会更有压力的,”事出之后,尹倦之第一次没为自己的口无遮拦道歉,他手指认真地描摹楚珏深邃的眉眼,低轻的嗓音里竟有抹悲悯,“和以前一样就好。我答应过你的,会好好生活,你别担心。我知道失去所爱又独自活下去是什么滋味我不会让你生不如死。”
楚珏双眼通红。
“记不清楚是第几年了,我情绪感知能力越来越低,”珠白的宽松睡衣垂着,掩盖尹倦之的部分大腿,绷直的薄肌线条优美晃眼,“除了会难过得想哭,很少有真正开心的时候,我努力地找快乐的情绪,可我总是抓住它们,”他腰身直起一截,像接触新环境似的,手上摸握某个东西慢慢熟悉陌生物,脊背微伏缓缓坐下,“我很少看医生,因为他们总说我病得很重,说我的状态就像是这个世上没有任何属于我的归属感,劝我找找可归属感这种东西怎么能是好找的呢,我找不到,很绝望。我也不喜欢喝药药真的好苦好难喝啊。”
他脸色愈发苍白,长篇大论转移不了注意力,满脑子都是尹雪融许利。
少年和大黑狗。
无数的争吵,泪流,血腥转场,尹倦之头疼欲裂。
好恶心为什么这么恶心。
楚珏不好受,捉住尹倦之的肩膀,定住他的举动,把问题揽向自己这边,找借口说道:“倦之,我没有戴”
“不需要那玩意儿,”尹倦之努力地挥走脑海里的魔鬼,唇边卷笑,“就这样。”
胃部受到这具身体的情绪刺激,开始翻江倒海地绞痛,尹倦之鬓角挂了冷汗,隐忍按着楚珏让他闭嘴。多年来的伪装让尹倦之像个合格的艺人,他明明不开心,却还能让自己微笑,如若不是他唇色苍白,只从表情完全看不出问题。全部吃掉,尹倦之不知是胃疼还是小腿突遭抽筋,他脊背一抖,一手像捂胃一手像抓脚踝,就这么低呼着狼狈地跌趴在楚珏怀里,溢出的声音像是小兽垂死挣扎的低泣,转瞬即逝。
蓦地,尹倦之胃不疼了腿不抽了,虽然失明完全看不见,但他仍猛地睁眼以表震惊。
楚珏比他还震撼,一时之间连心疼尹倦之正在遭抑郁折磨还受苦受难的情绪全被淡化,极度怀疑人生。
周围双双无言,仅有彼此呼吸的一起一伏,规律且平缓。
“呵哈”突然,尹倦之趴在楚珏怀里低笑,睡衣蹭得皱皱巴巴,然后他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珏还呆若木鸡,像古代的黄花大闺女惨遭调丨戏受了很大屈辱似的,从脸红到耳根脖子。
“哈哈哈哈哈哈”尹倦之笑得止不住,原先胃里的疼转移至肚子,他觉得肚子抽挛,快喘不上气来了,什么尹雪融什么许利统统烟消云散,尹倦之根本忽略不了楚珏的年轻人大作为,笑不够,在他耳边道,“楚珏你真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天我陪你去改个名字——楚秒秒,你好厉害啊。”
楚珏想死:“别说了。”
“哈哈哈哈哈哈”
这种嘲笑绝不能忍让,楚珏开始发“怒”。
尹倦之的嚣张戛然而止,吓了一跳。
找设计师订做的那些衣服眼下一件都不会拿出来,尹倦之把它们藏进了书房。不知怎么,他突然很庆幸没把衣服拿出来亮给楚珏看,什么狗畜生,想骂人。
住院的半个月,楚珏一边照顾尹倦之,一边进行着手上的所有事。例如公司项目,例如确定许利死没死。
苏合今天仍然加班,快九点了才关掉电脑。
离开公司之前,他转头看了眼通往顶层总裁办的电梯,尹倦之许久没来了。
一听说消息,他就作为朋友立马去医院看望尹倦之,那瞬间苏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处事六年,尹倦之永远都是明朗欢快甚至不着调的,可医院里的他手腕缠着白色医用纱布,面容精致却灰败,两只总是爱笑的眼睛空洞的独有黑暗。
苏合不知道尹倦之具体经历过什么,但交谈间他从尹倦之的细微反应猜到,尹雪融还在世的消息是击垮他的第一步。
尹氏再也没有接待过荣雪。
可伤害并不会消失。
苏合又想到关电脑前,看到尹氏最近的两个业务,楚珏从中截过去了。
这瞬间,他似乎明白尹倦之对尹氏的感情是什么样子了。
当年救尹氏为真,近来想让尹氏破产也不假。
尹倦之在养病的时候,楚珏做了很多事。
放晴趣衣服的书房里,桌上有一份亲子鉴定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