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不言偏头,眼神闲散地看过来。
啊,他听见了??
姜瑶慌乱地别开眼,手指着莲塘中央一朵亭亭绽放的荷花:“我说这花真好看。”
幸而谢不言并不自恋,没有察觉。姜瑶舒了口气,不敢再看他。
她装作一路欣赏满池的荷塘美景,心里却没由来地想到一句话: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②
“你家可真远啊!”阿肆抱着一大摞荷叶梗走在前头,没留意后面的动静。他以为身后跟上来的人是姜瑶,便随口抱怨了一句。
阿肆没等到姜瑶接话,却感受到身后一束炙热的视线,冷不防回头一看,结结巴巴:“爷、爷……你怎么……”
“我也渴了。”谢不言面无表情地答道。
谢不言抱着一大束荷叶梗,信步迈开长腿,步履生风。
身后的姜瑶只得一路小跑着,才勉强跟上来。
“我叫姜瑶,凤仙桥下第一间铺子就是我家,姜氏布庄。敢问两位兄台尊姓大名?”姜瑶有些气喘地说道。
谢不言默默放缓了步伐,揶揄道:“姑娘既与我们定下赌约,怎地如今才想起要问我们姓甚名谁,就不怕我们跑了不认?”
姜瑶想到两位花农小哥不仅赠与自己一大堆荷叶梗,还好心帮自己搬回去,自己再坑人十两银子属实不应该。
她犹豫道:“先前的赌约要不算了吧,你们帮了我那么多,我不想再白赚你们十两银子。”
谢不言挑眉,不在意地笑笑:“无妨,如若姜姑娘真能用荷叶梗织布,在下也算长了见识,愿赌服输,姑娘不必介怀。”
姜瑶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到时候我织出来的第一匹藕织送给你……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谢不言扬起下巴:“他叫阿肆。”他忽然停顿了一秒,偏头看她:“我是阿言。”
“阿肆……阿言……”姜瑶小声呢喃着,眼前的街景渐渐熟悉起来,凤仙桥就在不远处。
“我家到啦,辛苦你俩了,快进来喝口凉茶吧,我娘熬的凉茶可下暑了!”
阿肆正口渴,放下荷叶梗便接过姜瑶递来的大碗凉茶,大口咕噜咕噜地喝下。
谢不言稍整理了有些凌乱的衣衫,端坐着小口嘬饮手中的大碗凉茶,仿佛在品尝什么珍品茗茶。
姜瑶在一旁打量着二人,觉得颇有意思。
“阿瑶,你下午不守着店,又去哪转悠了?”姜源和女儿定下三个月的赌约后,也乐得一身轻,优哉游哉去桥边和老头子下象棋了,现在才回来。
“我出去办正经事儿呢。”姜瑶指向院子里堆放着的荷叶梗。
姜源一脸费解,才留意到院子里还有两位戴着斗笠的男人,看上去是生面孔。至少他在溧水镇几十年,好像从未见过两人。
“阿爹,他俩是河西那片莲塘的花农,我在那里摘了不少荷叶,他们帮我背回来的。”
姜源虽心有疑虑,面上也不显露什么,微笑地向二人道谢。
喝完凉茶,谢不言并未久留,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