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能有什么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可宰得也太狠了,我们年年遵纪守法,该交的税没半点少,这皇太孙是要干嘛?逼我们上死路吗!”
“死不了,只是退层皮,他拿捏得很有分寸,令人难受。”
“哼,劳资不管,狗急了还跳墙,若逼急了我什么都敢干,诸位议下如何?”
水榭中安静了一下,随后有人不屑嗤笑,“狗急跳墙?那也得看什么狗,我看那皇太孙的墙别说狗了,就是狼也跳不过去!
你再厉害能厉害过辽国,再厉害能厉害过金国?
辽国皇帝病死在京城,金国皇帝屈膝投降,眼睁睁看家妻被掳走糟蹋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和辽国金国比起来,你算什么?你准备拿什么跳他的墙?”
“你!”
“好了好了,请诸位来不是吵架的。”着紫衫的中年男子抬手制止他们:“是想诸位商议,想个进退之策,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这次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过不去,大家都不好过!
田亩越多,纳税越多,在座最少的也有数万亩吧,到时如真按这般来,什么后果你们都明白,这么多地吃不住,只能吐出去!”
这下没人再吵了,亭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这里聚集的就是明州最大的几家豪族,他们聚到此处,就是为商议对策。
“既然要按照田亩数来,那朝廷总要统计田亩数,到时多与来统筹测算的官吏走动走动,给些好处,让他帮忙少报些不就成了。”有人提议。
“我觉得可行!”
“对啊,这样简单直接。”
紫衣中年人摇摇头,“想想去年来的起芳,她是皇太孙的得宠情妇,又是得力干将,如果她再来,你们怎么买通?”
顿时,所有人哑口无言,起芳去年的强硬作风众人有目共睹,顶着沿海诸州的压力毫不退却,若非年前她被召回,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就算退一万步,来的不是起芳,可皇太孙打了那么多战,手下杀伐果断得定然不在少数,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上面吗!”
这番话令所有人都哑口无言,是了,皇太孙可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铁腕人物,他常年打仗,还百战百胜,手下的能人肯定都是见惯血的狠辣人物,怎么会那么轻易被收买。
“那该如何是好。。。。。。。”
紫衣中年人叹口气,“其实办法老夫是想出一个,可需要各位鼎力配合才成。”
“尽管说吧。”
“事情已到这地步,就不用藏拙了。”
紫衣男子缓缓开口:“天下大族不止沿海诸州有,而且北方有,蜀中有!
皇太孙拿我们沿海之地开刀,很快也会对蜀中出手,唇亡齿寒!这个道理要让蜀中大族明白,特别是吴家,他们背后是当今皇后!
老夫准备年后亲自去蜀中一趟,拜会蜀中大族,向他们言明厉害以求支持,如果有蜀中大族为援助,背后就有皇后,我们即便闹起来,只要不过分,就不会有事!”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不过诸位想必也明白,虽说唇亡齿寒,可毕竟没到蜀中,平白无故别人也不会贸然出手,所以此去需要一些‘薄礼’赠给蜀中那些人物,既是大家的事,也该由大家一起分担。”紫衣中年人环视众人。
大家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最终也都点头答应。
“说个准数吧。”有人提议。
下午,人们陆续散去,只剩紫衣中年人还在水榭中,看着远处因风而动的涟漪,心里很不平静。
他是明州最大的豪族当家,袁成望,而他们这些的地方大族的兴衰命运,完全看接下来一两个月事情走向如何了。
虽说唇亡齿寒,可他心里也没多少低,蜀中大族愿不愿和他们站在一起。
“罢了,尽人事,听天命吧,不能坐以待毙。”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