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增没说什么,怕是这时候,那一见钟情的感觉是忘不掉了吧。看旦增不作回应,扎西在旁提醒起来,“你别像我一样,姑娘没追到,倒给人吓跑了。”
“随缘,一切随缘。”旦增说,但扎西还是担心……
如此,扎西和旦增平日里就跟京华坊做活,顺便跟着工作室老师们学习,李维安开玩笑道,“你俩挺用功啊,周六日在培训班学习,现在又来这里学习?这么用功的,可真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
扎西、旦增笑着点头,却不说话。两人这次来京华坊,扎西只为格桑,旦增是陪他来的,以后的路到底怎么样,他俩也说不准。
“你俩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跟他们多多交流。来到这里了,大家就是一家人。”杜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二人身后说道,“你们从青海来,之前接触的都是藏式手工艺,现在一下换成北京绢人,手艺做工都有很大的差别,怕是要适应一阵了。”
要说起想法,这几天下来,扎西还真有自己的想法,正好杜娟说起了,扎西也不藏着,直接说道:“杜老师,我是有个想法,但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杜娟反问了一句,“你是说用北京绢人实现?”
扎西点头道:“对,杜老师。这几天以来我仔细看了咱们工作室做的京剧系列绢人,也听大家说以后要做原创绢人,那有没有可能做出五十六个民族的系列绢人呢?”
扎西这想法是很大,连李维安听完都直呼一声:“霍!这工程听着可不小啊。”
杜娟同感,继续问扎西,“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五十六个民族的系列绢人,就需要五十六件绢人,这要做出来的话,怕是两年后了。而且每件绢人从雕模、样式、裁衣、着色都要细细打磨才行。”
“杜老师我是这么想的,两年后刚好是百年的大日子,做出这个系列的绢人出来,也算是献礼。”
“百年?的确是这日子。扎西,你这想法很好,现在离百年大庆的七月一日还有两年多的时间,要做的话应该是来得及,就算是一份献礼,不过这项目太大了,回头大家商量商量。”
听完扎西一言,杜娟的确是双眼放光,百年这样的大日子,不管对任何人都是意义不同的,如若用绢人的方式展现出来,以五十六个不同风格的绢人献礼,能感到的便是满满的团结了。
可旦增不这么认为,倒是担心起扎西是不是说了大话,小声劝扎西道,“好家伙,你说出这么大一个计划。两年后你还在不在北京呢?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点早了。”
“你要是找到方向了,你就一定在,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在一切没发生变化之前,我们就安分做好事情。”
旦增不由得佩服起来,“果然,你这来了北京后,我发现觉悟也提高了,我得向你学习才行。不过这也快到中秋节了,今年的中秋是不能跟家里过了。”
“选择漂着就是这样,想想格桑,这些年有几个中秋没在家里过了。”扎西一番话,说出了许多游子的心声。在大城市卖力去拼的时候,这些阖家团圆的日子仿佛不再那么重要,可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天朗气清,秋色盎然。
一轮明月当空,已有圆月的势头,院中的叶子已泛黄,那月光或灯光照在上面,叶片就像是被镀了金,片片发出金色的光。
平日里,在院里吃吃饭喝喝茶,现在老杜一家就只能在屋里吃饭。今晚这顿饭,雨燕是有事儿要说的,可人到的不齐,只有老杜跟杜娟,杜锋还在工作室剪辑视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要不我给小锋打一电话,先回来吃饭?”雨燕说,这段时间她是很心疼儿子的,之前在卓时代总感觉儿子不务正业,可这回务了正业,却不着家了,这才让雨燕着急呢,“娟儿,你平时多跟你弟弟说说,工作再忙也不能累着啊,得按点吃饭,他现在是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但也不能这么熬啊。”
“好,我知道,妈。”杜娟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妈,电话就先别打了,他一般剪片子的时候,手机都是静音,您打了也未必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