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贵妃得知这一消息后,第一反应便是不可置信。
“本宫之前试探过陛下的意思,陛下对两位如今到了年龄的皇子,都未曾有过封王之心。怎么如今这么突然?”
而且,还拿了户部的实职。
按理说,陈平这件事即便公仪朔他逃过了圣上的猜忌,也断没有得褒奖的道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婢女刚刚已经收到了宫外传来的消息,此刻谨慎道,“族中刚刚传来密报,陈平在定西的家眷已经被人安置好了,听闻,好似用的是圣上的名义。虽然未曾惊动地方官员,但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定西一带,甚至还传颂起了陛下顾念老臣的仁德之心。”
竟是如此!
景贵妃原本正在用膳,听闻这话,一把攥紧了手中的银筷。
公仪朔何时来了这般机巧心思?
这一番操作下来,不光圣上因陈平一事对其起的猜忌之心消散殆尽,怕是心中还会起了一丝愧疚,只觉自己这位皇长子一心为父皇考虑,是最最纯孝之人。
皇帝的一丝愧疚,就已经是极大的好处了。
“摇光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公仪朔身边,最近是新进了什么谋士吗?”
时苒这枚棋子,景贵妃自然也是知晓的。
而且,景贵妃对时苒可是寄予厚望的。
不同于公仪穆心中还有些许的复杂纠结,景贵妃可是知晓,一个知情解趣的绝色佳人,会对公仪朔这样一个情窦初开年龄的男子造成多大的影响。
尤其是,皇长子深受他那个母后的影响,怕是对感情还有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摇光那边在入府后只发回来了一次情报,说是皇长子似乎对她有所猜忌,所以她要暂时蛰伏,防止被发现端倪。至于谋士,听闻皇长子近些时日,好似的确新得了一位谋士,不过也未曾有人见过那位谋士的面容,更不要谈来历背景了。”
景贵妃拧起了柳眉。
“谢家的人手也查不到?”
“是。”
婢女的声音更小了些。
“咱们在皇长子府的一枚暗桩,在摇光进府的同日被发现了,这导致皇长子对整个府邸彻底清洗了一遍,而且,那枚暗桩好似交代了一些不该说的东西。摇光如今蛰伏保全自身,其他暗桩也都是不敢擅动。”
废物!
景贵妃顿时没了用膳的心思,将银筷随手一掷。
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被发现了?
谢家的人手,早在公仪朔出宫分府之时便安插了进去。
这也是为摇光入府所做的提前筹备。
有这些暗桩在,摇光自然能够更加轻易拿下公仪朔的心,也更能够在内宅里搅动风雨。
不想出师不利,摇光送了进去,这暗桩却出事了。
此时的景贵妃浑不知晓,那所谓出事的暗桩,是时苒自己亲手检举拔除的。
传言中新入府的谋士,也不过是在时苒的进言下,公仪朔做给外界看的一场戏罢了。
作为谢家安插进皇长子府最重要的那枚暗桩,时苒的反水,直接让整个皇长子府铺设的情报网络全部崩断了。
层层迷雾下,便是心思机敏的景贵妃,如今也摸不透皇长子府的情况了。
“罢了,一时得意而已。况且,登高跌重,圣上如今看中他,来日犯了错,愤怒也只会更盛。此时不宜擅动,便让皇后母子得意上几天吧。”
皇后得意吗?
并不。
听到公仪朔封王的消息后,皇后在身旁宫人欣喜的恭喜声中,整个人却是面色惨白,毫无半点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