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和郑木槿两人走了进来,恭敬朝着上首的陛下和皇后行了礼。
皇后此刻已然坐在了陛下的右下首。
虽然如今躺在里头的,是她儿子的庶妃,但叶慧知道,自己为时苒出头的那些话语,到刚刚那一步就可以了。
适当的愤怒,是情真流露。
可再过,就不该是她这个皇后该做的了。
虽然并不算一个合格的皇后,但叶慧在后宫待了这么多年,这点子东西还是懂的。
所以,她柔顺听从圣上的意思,坐在那里,不再掺和此事。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必她再出手了。
“郑氏,你来说。”
圣上先点了郑木槿说话,这无疑偏袒了睿亲王一支。
公仪穆心中忐忑更甚,可如今,他根本还没想好应对的方法。
他肩膀上的伤乃是铁证,根本抵赖不得。
摇光和这个郑氏里应外合,将这件事闹到了诸位世家夫人面前。
公仪朔更是跑得飞快,带兵围了皇子府,将这件事彻底扩大化,捅到了父皇面前。
自此,自己便彻底失去了退路。
公仪朔,你好毒的心思,好狠辣的手腕。
哄骗了摇光背叛,更与你一起做下如此毒心之局!
直到此刻,公仪穆都还在以为,时苒的背叛,是被公仪朔引诱所致。
浑然不知,他完全将两人在这局中的地位给弄反了。
自始至终想要致他于死地的,都是他曾经最为信赖的摇光。
郑木槿恭敬回道。
“启禀陛下,今日妾身同时妹妹同来二皇子府上赴宴,谢侧妃一直热情非常,妥帖周到。宴至中途,一位婢女不小心将凉羹洒在了时妹妹的衣裙上。谢侧妃便立刻提出,可让婢女带着时妹妹去后院更换衣裙。妾身原本并未多想,只在宴席上等待时妹妹回来,可左等右等总不见人。妾身知晓时妹妹的为人,最为谨慎小心,绝不会随意乱走或是耽搁。便担心是否是出了什么事,提出要去寻时妹妹。岂料,谢侧妃却一直阻挠。妾身心下担忧,时妹妹怀着身孕,若是出了差错,妾身如何同王爷交代,便不顾谢侧妃的阻拦,拉着几位同在宴席上的夫人壮胆,强行去后院寻时妹妹。”
郑木槿这段话,早在圣上来之前她便已经仔细斟酌过,确保能够最大限度将锅扣在二皇子府的头上。
果然,话一说出,圣上的神色就沉了下去。
毕竟,谢氏的许多举动,实在太过可疑了。
弄脏衣裙,将人带到后院。
还故意阻拦人前去寻找。
这每一件事,都透露出诡异的气息。
谢氏惶恐叩首道,“陛下,妾身当真只是出于歉意,方才让时庶妃去了后院更衣。这一路上那么多人看着,且今日这宴席又是妾身发起的,若是时庶妃真出了什么事,妾身必定是逃不掉的。妾身何至于要做如此直白的害人之事呢?!”
谢氏此刻简直恨毒了公仪穆。
自己自打嫁过来,便没过上几天安心日子。
先是因为周氏的事被无辜牵连,如今按照公仪穆的吩咐办的事,结果公仪穆倒好,把事情弄成了这般模样。
谢氏心里清楚,今日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受牵连的。
可她心里简直叫屈不迭。
若真是自己动了恶毒心思被人捉了个现行也就罢了。
偏偏自己不过是按吩咐做事。
公仪穆是自己的夫君,嫁给他后,自己的一切荣辱都系于他的身上。
他的吩咐,自己能不做吗?!
结果如今自己被置身到这等尴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