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闻言,眉头立刻舒展开来。她就知道,自家娘娘不会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儿。
皇上平日里惹到娘娘头上,她们娘娘都要回敬一二。张廷玉等人不过是个臣子,还能比得过皇上不成?
就是不知道,娘娘准备如何收拾他们。
琉璃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忙问道,“娘娘您准备如何教训他们?”
“奴婢觉得,他们这样算计皇上的名声,就该好好提醒皇上,别留着这些小人在身边。”
铃兰脱口便道,“不妥,御前的事情,没有皇上吩咐就泄露出来,还偏让娘娘知道。”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皇上,养心殿里有咱们储秀宫的人吗?到时候小金子藏得再好,也躲不过一层一层的清查。”
琉璃失望的说道,“那娘娘岂不是只能装作毫不知情,也不能给皇上吹枕边风!”
铃兰劝道,“娘娘三思,切勿因小失大,为这些个小人不值得。”
入宫这么久了,铃兰也越发的稳重起来。和刚进宫时天真的样子截然不同,内敛沉稳,越来越像大宫女该有的样子。
人都是会成长的,孙妙青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要是这件事儿,是张廷玉他们自己透露出去,闹得沸沸扬扬的呢?”
铃兰和琉璃不明所以,“御前谈论的事情,张廷玉他们再蠢,也不会主动宣扬吧?”
“能做到这样的位置,嘴严是一定的。”
孙妙青说道,“有心算无心,有什么不可能的,再说这又不是什么绝密的事情。”
“你们附耳过来!”
琉璃和铃兰将耳朵凑了过去,听到孙妙青说的那些,脸上都泛起了红霞,又忍不住认同的点头。
两人越听,脸上越是闪过狠辣之色,还不时提出自己的建议。
三人商量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有了结果。
铃兰目光中透露出一阵阴狠,得意的说道,“那奴婢这就传话给舅老爷,让他派人盯严实了。”
*
京城作为政治文化中心,除了权贵多如牛毛之外,娱乐产业也相当发达。
虽然朝廷有明令,官员不许押妓,不仅是陪睡,连坐一个桌上端茶递水说几句话都不行。
一旦被巡城御史发现,按大清律例需杖责六十。只不过法理不外乎人情,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至少八大胡同里来来往往的轿子,几乎都是王公贵族,文武百官。
押妓需要遮掩,像姑(兔爷)则合法合规,百无禁忌。
陈府的轿子落在外城的一处宅院里头,他近来包了个京外来的,正在百乐班挂牌唱戏的昆曲旦角桂官。
眼下正是你侬我侬,爱不释手的时候。忙碌之余,来这里喝点儿小酒,听一曲贵妃醉酒,朝堂上的那些烦恼,也都烟消云散了。
桂官穿着戏服,脸上并未如台上那般抹上油彩,只淡淡的涂了一层脂粉。眼波流转、身段转圜之间,全然没有个男儿样子。
若非胸前一马平川,还真叫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