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白露不理解。
选课退课不都很正常吗?学校系统留了一个周的调整期,就是为了方便大家调整。
冯篱表情深沉:“你不懂。被这么多人推荐的热门课,不管课程内容怎么样,给分一定不会差的。”
郑白露:“……”
好的,她明白了。
这就是卷王对绩点的坚持。
冯篱倒是很体贴,没有拉着小姐妹跟她一块吃一学期狗粮的意思,“露露你要是不想上,就退了吧。”
郑白露看着旁边台阶上坐着的人,又看看后门前堵着的众,沉默了大半天,表情坚定地开口,“我也上。”
不管这课好不好,有人抢它就是香的。
我凭(室友)本事抢的课,凭什么让出去?
……
半个学期后。
“袖炉,是一种取暖用具,常见形式有圆形、方形……它在《顾氏家书》一共出现了xx次,分别位于……”
讲台上老教授的声音依旧和第一天一样的平静,他试图以这种平稳的声线,把知识灌入学生的大脑,但就结果而言,实在收效不佳。
w大课时安排中并没有留足午休,下午第一节正是吃完午饭之后最困倦的时刻,大部分人都在这知识的催眠声中昏昏欲睡,少部分人低头滑动着手机,像冯篱这种接满了咖啡硬扛,奋笔疾书地做着笔记的实在是极少数。旁观坐了这么一位,连带着郑白露在都不好意思咸鱼得太过明显。
不过通识类的大课么,大家主要是陶冶一下情操,修足一下学分(重音),要像旁边这位卷王一样拿出专业课精神的终究是极少数。郑白露坚持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那点有限的精力放在专业课上已经够勉强了,这会儿l还是放松点得好。她一边听着上面老教授的讲课,一边半走着神打量着教室内的情况。
像第一天那样人满为患的盛况再也没出现了。
学业压力之下,大家都很忙碌,选课系统确定了课表后,来蹭课的人就少了一大半,而剩下的那些,在上第三次课的时候也都消失了。
主要是这门课的名字一点都没错,它真的就只是“陈末鄞初风俗器物考”。
没有任何大家期待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简直把任何情感相关的酸甜苦辣都挤得干干的,剩下的全都是硬邦邦的学术知识。
虽然郑白露也没有多期待来听爱情故事,但是像是现在这个情况,她还真是没想到的。
教室的人零零散散地坐着,没到零星几个地步,但也绝对不是课程系统中满选的状态。很明显,除了蹭课的人,本来应该来上课的都翘了不少。
郑白露忍不住往侧瞥了一眼,旁边的人还在奋笔疾书。
冯篱这课倒是没选错,还真挺适合她的。
……
教室里再次坐满是学期的最后一节。
倒也不是说到了课程最后,大家都幡然醒悟了,主要是这节课要布置期末作业了。
老教授这次倒是没准备什么教案,而是手撑在桌上,抬头往下看。
他的眼神并不严厉,反倒是带着一点儿l历经世事的长者看向年轻孩子们特有的温和包容。
他笑着问:“大家是不是觉得我的课很无聊?选这门课让大家失望了?”
底下是一点小声的嗡嗡的议论,大家七嘴八舌地回应“没有”、“教授谦虚了”、“您讲课很有意思”。
老教授笑着摇摇头,“做人要实事求是,就算你们这么昧着良心夸我,我也不会给你算绩点的。”
底下传来一点低低的笑声,也不知哪个爱热闹的、高声回了一句“我们是真心的!”。
片刻安静后,先前的低声闷笑一下子转为哄堂大笑,这个一直平静得甚至称得上死气沉沉的课堂第一次这么热闹起来。
老教授纵容地由着屋里人闹腾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