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说什么特别之言,”房妧微微皱眉,认真的思量,“只是玩笑一句,提起你我的亲事。”
她自然不把崔琭的玩笑话当真,毕竟从小到大,外祖家和自家开他和表哥的玩笑,也是不胜枚举,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哦?他倒是热衷于给人做媒,找了新的差事?”崔润不无讽刺的说道,敲了敲桌子,“此人心机深沉,一句话里有十折的弯,一个不当心,便会落入他的陷阱。”
房妧默然,崔润受过他的亏,故而小心提防,也是情理之中。但她自己却从未真正有过被崔琭算计的经历,故而心中没有什么担惊受怕的实感。
“要不便使人去查一查?”既然崔润如此的不放心,那么也许应当早做准备。
不料崔润却是神情严肃的摇头,“他会发现的,到时候恐怕咱们还没查到他一点底子,反倒要损兵折将。”
这下轮到房妧好奇起来,崔琭在她的心中,不过是小时候和蔼的长辈,再多一点的关联,便是她俩的长相有几分相似,大家都笑道美人自有相同处,许是前世的亲缘,今生也能做舅甥。
除此之外,她对崔琭再无多少了解,毕竟崔琭时常不在家中,房妧也不可能在崔氏久住,近年来更是连年的未见,生疏不少。
“莫非小舅父也参与什么大计?”崔润先前说他是在疍州为崔琭针对,便证明崔琭私底下并不那么的淡泊名利,许是另有图谋。
崔润眉头紧皱,谨慎的点一点头。
房妧无言,崔氏怎么净是这种风格做事的,面上装得一派风轻云淡,背地里干些疯疯癫癫的勾当,雄心壮志倒是不小。
“他不侍奉东宫旧主?”因着在自己的院落里,屋内屏退众人,故而房妧说话便有些直白。
崔润苦笑,“表妹莫要取笑我,东宫早已覆灭,连故人都寻不着,谈何侍奉不侍奉。”
他当时被猪油蒙了心,为恩师所骗,才落入人家精心编织的圈套,如今他细细想来,或许皇太孙早就随同先太子妃葬身在那一场东宫大火之中了。
剩下的不过是居心叵测之人,扯着东宫的名头,满足自己的私心罢了。
房妧对表哥的醒悟倒是并不意外,崔润到底是世家郎君,金尊玉贵的长大,从小便是众星捧月的,自有一股心高气傲,如今乍然得知自己被蒙骗多年,定是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将这段旧事焚毁殆尽。
“既然表哥先前曾说,谢俞是幕后操控之人,会不会他们在背后,也大有千秋?”房妧提出一点疑问,今日之前,她只是略略有疑,今日听见崔润提起崔琭,她心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
崔润诧然抬眸,瞳仁微微一缩,似乎是也想到那种可能,“那……”他嘴角轻颤,“那他们所为是何?”
难道就为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宫旧主,值得拼上那么多的势力,能得到什么?
那两人都是无利不起早,老谋深算的主,能让他们联合在一块儿,那该是有多大的诱惑和权力驱使。
“不不不,”崔润来回的踱步,语气焦躁,“或许他们早就知道没有东宫旧主,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