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妧抿唇,下了决定,“总归也要其他人看一看,我梁国公府一切如常。”
今年不仅是房妧的多事之秋,梁国公府也内外交困,不算太好。在朝堂之上,已失帝心,没有获得什么重要之职责,甚至还被康元帝下旨申斥过多回,幸而还有杨老夫人这层关系,才不至于太过丢脸。
内里与谢家的生意深受打击,折损进去梁国公的半数家底,二三房都是亏损连连,大房和四房虽明哲保身,但也不算春风得意。
高门府邸里头的流言是传得最快的,京城里上上下下都热衷于看旁人的笑话,如梁国公府这般,正是茶余饭后好谈资。
况且关乎房妧自身的闲言碎语,也着实是漫天飞舞。
虽然有梁国公府的当家人一力作保,旁人不敢在她们面前搬弄是非,但背后可是流言蜚语不断,说什么都有。
房妧偶然听闻,都要失笑片刻。不知自己是先认下狐妖转世之名,还是阴险毒辣之辈。
更有甚者,谣传房妧早就被梁国公府的人囚禁至死,如今待在府中的是个不知哪里来的替身罢了。
这种说法颇具市场,毕竟杨老夫人和崔夫人将养女视作亲女,真的心底没有一丝隔阂吗?世人总喜欢更加具有戏剧性的说法,故而请愿相信她们是面慈心奸。
便是为着遏制这些可笑的言论,她也该出去晃悠一圈,总不能真窝在家里,看着旁人给自己哀悼办丧。
既然房妧主意已定,青菱便也不再多劝,只是仍旧不放心的絮絮叮嘱,到那日一定要事先保全自身,决不能受到半点风寒劳累。
“你放心,也说是做惯的事,今年也是一般无二,哪里会有什么差错。”房妧笑着出言安慰青菱,“总归还是和以前一样。”
青菱嘟囔着,“娘子如今更是要慎之又慎,一点差错都不能出的。眼瞧着就是冬日,严冬最难煎熬,娘子还不放在心上。”
她实在是担心极了,自家娘子大病还未愈,就要大冷天的出去受冻,为得就是要堵住那些闲言碎语,万一有什么差池,岂不是太得不偿失。
“旁人一张嘴,便是没有也要说成有的,娘子以前总不介怀,如今怎的突然在意起来。”
房妧微微苦笑,先前不介怀,是因为她万念俱灰,早知自己的人生一眼望到头,故而不愿作争辩。
但如今她虽然也是不在乎自己,却要在乎房姃和亲长的未来,不能让自己的事情,成为她们康庄大道的绊脚石。
尤其是房姃,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让房姃的名声有半分的污点。
房妧静静的伏在塌上,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萦绕在她的周身。
“换了香料?”她半闭着眼,轻轻的问。
“原先是娘子的吩咐,换了李郎君送来的香料,如今那点香料已经燃尽,故而重新挑选了时下走俏的香。”青菱捧来一只香饵盒子给房妧。
“听闻便连宫中的公主殿下们,也都爱用这香。”
鼻间闻着清新宜人的新香料,房妧的思绪却不由得为那提到的名字而有片刻的晃神。
早前时候听说,李炤不知怎的,向紫金卫告假,出城去了,无踪迹可寻,宁郡王府暗中派了侍从追寻,却是连着几日都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