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荒深处,万里无人烟。闻溪倾力递剑,剑气涌荡如大江,绵绵不息,剑光过处,虚空被斩得破碎开来。天妖狼千百年来不曾出拳,而今极尽升华,一拳递出,势大力沉,催山碎岳也不在话下。所以两人仅是一个照面,就将云荒中央的那座无名高山打的崩碎开来。然而,就是这般千年难遇的捉对厮杀,此刻竟是无人问津。任谁都知道,这一场厮杀过后,天妖狼迟早一死,就看它能不能兑掉闻溪了。倘若天妖狼以死换死,兑掉闻溪,那么将来两座天下的第一人,就有极大可能是帝无,那么即便妖族在界关城下折戟沉沙,云荒依旧还有未来。反过来,天妖狼若是不能如愿兑掉闻溪,那么闻溪便极有可能一跃成为两座天下的最强者。当年,人族始帝孤身一人打垮一族,那么将来,就是闻溪一人一剑,压的整个妖族都抬不起头来。但这都是后话。这一场厮杀,关乎将来,却无关眼下,所以真正让人上心的,还是那一座屹立千年的界关啊!天妖狼一走,九尾天狐白篁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妖族大军的主心骨,立在妖族军阵最前方,微微眯眼,注视着那一座界关。九尾天狐白篁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界关城头,修士如云如雨,却不见了大魏铁骑的踪迹。说起这支大魏铁骑,九尾天狐白篁还是心有敬畏的。大魏铁骑来自东荒,比起九州天下的山上修士,境界远远不如,可骨子里流淌着一股悍不畏死的凶性。在漫无止境的拉锯战中,大魏铁骑与妖族修士对垒最多,厮杀最狠。九尾天狐白篁还记得,在一场规模并不算大的攻守战中,就有一支万人大魏铁骑悍然出城,迎头就撞向一座十万数的妖族军阵,先是将那一座妖军凿穿,然后调转马头冲锋,又将那座妖族军阵打的七零八落,不成阵势。而那支大魏铁骑,十有八九死于沙场,人马俱裂。九尾天狐白篁,抬头看向界光城头一位身披重甲的女子,大魏铁骑统帅耶律观音奴。在这处战场,权柄最大的,有两人,一人是她,一人就是这位大魏铁骑统帅。她是凭着天妖狼的推心置腹,执掌妖族大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这位大魏铁骑统帅则是借着陆玄楼的鼎力支持,坐镇界关,调兵遣将,指挥若定。是异曲同工,也是各有千秋。论境界和实力,耶律观音奴不如她,可说起兵法军阵,她不如耶律观音奴。耶律观音奴在她和两位东荒军神的轮番进攻之下,死死守住界关,毫不遗漏,任谁都不能不竖起大拇指。九尾天狐白篁临时起意,等到妖族大军攻破界关,涌入九州天下,可以收集些兵书,闲暇时,细细翻阅。“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吗?”九尾天狐呢喃自语。大魏铁骑一定会重新出现在界关战场,那么大魏铁骑会在何时出现呢?当然是妖族大军攻上界关城头,九州天下岌岌可危的时候。大魏铁骑要在两族大军短兵相接的时候站出来力挽狂澜,要在人族修士斗志一落千丈的时候挺身而出,将人族修士士气拉升起来。九尾天狐白篁轻蔑说道:“真自信啊!”两百万大魏铁骑,与妖族修士厮杀数年,死了一茬又一茬,还能剩下多少人马?十万,二十万,还是五十万呢?不能再多了!九尾天狐白篁也听说过,那位年轻皇帝曾放下豪言,大魏铁骑、举国修士,皆可战死于界关城头。这样的话,说出来容易,可那位年轻帝王真能狠下心来,看着一国儿郎死绝吗?…………界关城内,大魏铁骑军帐,有两位女子暗中较劲。司空小楼着一身白色儒衫,安静跪坐,提笔写字,笔墨留白,只一句昨夜星辰昨夜风,昨夜小楼又东风,写得满满当当。而大帐中央,那张只属于陆玄楼的坐塌上,着一身明亮凤袍,讨笑淡然,却总在不经意的时候,露出那枚从不离身的印章,刻有我见青山多芜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字样。听闻青芜来了界关,浮屠赶紧下了城楼。眼看大战将起,耶律观音下了死令,大魏铁骑尽出东荒,南下界关。这本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陆玄楼早就说过,大魏铁骑、举国修士,皆可战死于界关,此时不死,要待何时?可他也没想到,竟是帝后青芜亲率大魏铁骑南下。“帝关百战之地,乱象横生,帝后娘娘千金之躯,怎能涉险呢?还请帝后娘娘速回东荒。”浮屠忧心忡忡,这位帝后娘娘若是出了闪失,陆玄楼怕是要活剐了他,毕竟陆玄楼冲冠一怒为红颜,屠灭一座王朝的前事历历在目啊!青芜莞尔一笑,只是摇头。“陛下能来,我大魏铁骑军卒能来,本宫怎就不能来?陛下能死,我大魏铁骑能死,本宫怎么就不能死?”青芜先用一句话堵上了浮屠的嘴巴,然后说道:“浮屠将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数年?本宫早就不是柔弱女子了。”说话之间,青芜微微泄露一道剑气,剑势不强,只是三灾境而已,但杀力奇高,已经不输于涅盘境剑修了。浮屠苦笑说道:“帝后娘娘,两军对垒厮杀,不是剑术高、杀力高就行的。”青芜得以跻身三灾境,全靠陆玄楼的那一枚剑修刻印,不曾杀人见血,杀力再高,都是纸糊的。青芜摇摇头,笑问道:“浮屠将军,这些时日,陛下不在,我大魏铁骑军卒,尤其是那些随军修士,心里怕是忐忑的很吧?”浮屠点点头,陆玄楼深入云荒,全无消息,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人心思动,在所难免。不过等陆玄楼回来,大魏铁骑的军心、随军修士的人心,都会安定下来。青芜起身,肃然说道:“浮屠将军,告诉我大魏铁骑军卒,陛下不在,我在。”浮屠微微一怔,随即躬身俯首,“浮屠领命!”:()玄幻:是你们逼我称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