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第一天上课,所有人都被惊世骇俗的课程内容骇得不轻。
特印的书册上赫然写着「如何以女子之身行惑心之举。」
里面详细介绍要以容貌、身段、才艺等攻心,从而达到目的,必要时不惜献出自己的身体。
书册最后还贴心地印上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图画。
「啪—」我后座的女子猛地阖上书册,羞恼地站起来,大声质问管教嬷嬷:「凭什么让我们学这个!」
「在座的都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子,作甚让你们这样糟践侮辱!」
她甫一发声,整间女子教堂瞬间骚动起来。
「嗤—」拿着教鞭的管教嬷嬷轻蔑地笑出声,「你莫不是把这里天齐,当做你家?」
一旦触及利益和底线,她便扯开了虚伪的假面。
她的目光一厉,射向我后座女子:「拉出去,五十教鞭。」
方才还在议论的人顿时脸色刷白,噤了声。
我开口求情,孟莹她们也纷纷附和着。
掌教嬷嬷却将教鞭重重搁在桌案上,沉下脸色,「你们若再求情,便和她一同去受罚。」
语气不容置疑,显然是要借此机会杀鸡儆猴。
最后,这堂课是在凄厉的惨叫声中结束的。
我慢吞吞地走在最后。
可并不是我的速度慢,而是她们离开的步伐太快了,似乎是想迅速逃离这个突然撕开平静生活的地方,回到安逸的地方粉饰太平。
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尊云阁隶属云极,又怎么会对从敌国掳来的天齐子民仁慈庇佑?
如今这般,只是逐渐显露出背后的意图。
我走着神,路过一个拐角时,脚下骤然踢到什么东西,身形一歪,好不容易堪堪稳住,差点又被底下夸张的嚎叫吓得一抖。
05
循声望去,我对上一双如同琥珀透亮的眸子,好似在夕阳余晖下流淌着淙淙水光。
我为这极其清澈的眸子恍惚了一瞬。
只是底下这人抱着腿鬼哭狼嚎的,实在太破坏气氛。
「你没事吧?」我无奈地低头去细瞧他的腿,顿时被唬了一跳。
何止腿上的伤,这人整身暗色的粗布衣裳,浸透了血。
若不是他裸露出来的肌肤泛着健康的蜜色,一张俊朗的脸还生龙活虎的,他往地上一躺,完全是会让人找来草席的程度。
「你说呢?」他双手往脑后一枕,无赖地靠在墙角,「你那一脚,差点送我去见我太爷爷。」
脸上腾起热意,尽管我清楚那一脚的力度,可也不能同一个伤患计较。
我折回舍房取伤药,上次大夫留下的药还剩了些。
我回来时这人还待在原地,见到我眼里亮起光。
我低下头查看他的伤口,未曾注意到他看见这些药时暗下的眼神。
他身上伤痕遍布,一张嘴皮子倒是十分利索,说个不停。
「你说你是在练武时受的伤?」我动作一顿,神色上带了几分质疑,从未听过练武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掀了掀眼皮,语气有几分受伤后的惫懒,「你们女子那边没开新课程?」
我沉默了。
早该想到的,女子教堂这边尚且如此,男子那边又怎么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