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这么多年在民间营造出的名声,怕是还要反过来唾骂沈倦侮辱他呢。
春日晏晏,他该回封地“游山玩水”了。
沈倦仍旧坐在凉亭下不曾离开,她维持着厉王走前的模样,直到门房跑来小声道:“厉王殿下已经走远了。”
沈倦这才放松下来。
厉王所图不小,只此一面就敢公然拉拢她,怕是在朝堂内,厉王一派人数众多。
恐有不臣之心!
她要将此事尽快禀报给殿下才行!
沈倦紧锁眉头,吩咐下人将凉亭内收拾干净,转身回了书房,将此事写成书信,让执鹭姑娘带给殿下吧。
随后沈倦将写好的密信夹至衣襟里侧,晚间如常用饭,只是就寝时思及此事,摸着胸口的密信,颇难入睡。
第二日,阳春三月,春光泼眼。
终于到了新科进士簪花打马,喜游汴梁的日子。。
今日果然比往日更加热闹,春闱三年一次,三年才得以见此盛况。街道两边站满了围观祝贺他们的人,大家手里提着花篮,大抵是今早刚去城郊现采的,尚且娇嫩,带着露水。
百姓们都很兴奋,自小皇帝登基改国号以来,算上开恩科,也才两场,上一任的进士前三名,如今都已身居高位,如今再看他们,也都是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叫人如何能不激动。
沈倦与房度知,陶维三人都激动极了,唯有一日看尽汴梁城,才不负这数十年寒窗苦读。三人各乘一高头大马,身前有官兵开道,身后也有官兵护卫,气派极了。
三人一边向左右两边的百姓点头致意,一边喜气洋洋的走过汴梁城道。
百姓中挎着花篮的不少,见他们三人经过,鲜花像不要钱似的往三人身上丢,一时香气阵阵,想下了一场花瓣雨。
沈倦捻着一朵飘落在衣袖上的花瓣,对着二层茶楼上抛花的年轻女子笑了笑,剑眉星目,如玉的脸庞突然绽开笑颜,又惹得那女子捧着发红的脸一阵小声尖叫。
“沈兄这张脸当真占尽优势啊。”
身后的陶维又是艳羡又是玩笑的说道。
“倒显得沈兄比我更像是探花。”
他是探花不假,可如今的状元郎长的比他还要俊俏,他还没有沈倦白皙,站在沈倦边上,愣是被比的像是乡下地里刨食儿的。
他还以为今日能得几个小娘子抛花,没想到人家只看得见走在前边的沈倦了,哪儿还有他的事儿啊。
“可不是,”房度知眼见不对,忙驾着马疾行几步,搭上了话,“今日沈兄风光无限,确实对得住状元的名头。”
随后看向陶维安慰到:“陶小兄弟也不必气馁,你看,看向你的小娘子也不少嘛。”
他倒不在乎能得几朵投花,但绝不能因为此事让沈倦和陶维心生嫌隙,三人皆为本次进士,以后走到哪个位置各凭本事,但此刻,三人荣辱一体,绝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他比两人都稍长几岁,自然要都关照到。眼看陶维脸色好转,这才松了口气。
他再转头看向前面腰背笔挺的沈倦,那人目不斜视的驾着马往前走,好似没听见刚才他和陶维的对话。
房度知松了一口气,没听到也好,省的再起龃龉。
沈倦驾马走在最前面,没将后面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今日是三人此生最为风光的日子,实在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起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