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楼出来,沈倦回到清竹园。
今日下值遇到厉王,为了糊弄他花了太多时间。
沈倦叹气,明天休沐还是要出去租个院子,一直住在清竹园,怕是打消不了厉王的猜疑。
如今她假意投靠了厉王的阵营,自然要让厉王相信她是全心全意依附的。
沈倦铺好信纸,提笔将今日之事一一写下,只等晚些时候交给公主。
只希望她的选择能为公主做些什么。
厉王是个蠢的,倒也不能说蠢,他只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自信所有人都会忠诚于他。
沈倦不置可否。
料峭早春,虽说白日里大家都已换上轻薄的衣衫,可入夜后还是有些许凉意。
书房的窗尚且支着未曾放下,暮色昏沉,树影明暗交错,可以听到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沈倦抬头望向窗外,抬笔落款。
殿下说要先将厉王之事处理妥当,还要分神去解决江州水患,她已听同僚说,殿下选派了许多位钦差前往江州治水赈灾。事情繁多,殿下此刻应当还在忙吧。
她轻叹一声,将写好的信件晾上,墨迹未干,尚不能折起。
“沈郎君为何叹气?”
院外的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沈倦抬头,只见暮色中一前一后走出两个身影。
兰溪走出来,柔和的烛光将人完全笼罩,烛光摇曳,明暗交错间,好似旧书画卷中摄人心魄的妖精。等走近窗子,她这才掀下夜行衣的斗篷,露出那张让沈倦魂牵梦萦的脸庞。
那人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便夺去了沈倦的所有的注意力,她痴痴的看着,口中轻喃:“公主。。。。。。”
兰溪温声嘱咐身后的执鹭守好外面,随后抬步上阶,推开了书房的门。
执鹭点头,安静的替兰溪把门带上,守在门外屋檐下。
“公主。”兰溪刚走进去,沈倦就忍不住迎了上来。
满眼的思念眷恋,让兰溪一时失笑,她抬手将夜行斗篷摘下挂在衣架上,又对着沈倦道:
“沈郎君,今日本宫前来是要与你商讨一些隐秘之事,先将窗子关上吧。”
随后她看着人急忙转身去关窗,又再三检查窗子是否被关严实。
她坐到主位上,将沈倦晾在案边的信纸拿起来,细细看完了才抬头,看到还站在窗前的沈倦,只能再次开口:
“沈郎君,你过来些。”
站那么远做什么。
沈倦看着公主唤她,这才走近了。
兰溪将信纸放在火烛下点燃,信中所写内容她已知晓,那就不必再保留,若是此信保留下来,难免不会给沈倦带来麻烦。
沈倦安静的看着火舌舔上信纸,只眨眼功夫便吞噬掉了整张,眼看要烧到兰溪的指尖,她忍不住提醒:“公主。。。。。。”
兰溪将最后一小片信纸丢开,轻搓了下指尖,远离了烛火的热度。
“不用担心。”
她抬手,示意沈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