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姚流那里知道了贺尧的病房在哪,时灼又向许游年请了个假。
他睡了个懒觉,才慢慢悠悠前往帝国中心医院。
敲了敲贺尧病房的大门,时灼听见的不是贺尧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青年男人声音:
“请进。”
时灼推门而入,看见贺尧正坐在病床上,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样貌清秀的青年,那青年看见时灼,露出一个主人般热情的笑容:“这位先生,您也是来看望阿尧的吗?”
一旁的贺尧在看见走进病房的漂亮青年后心中没来由地觉得异常苦涩,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触摸漂亮青年的眉眼,就仿佛珍藏在心中的画卷之人终于出现在了现实之中。
这样的冲动才刚刚产生,就被贺尧压制,相反,他开始戒备起这个陌生的漂亮青年,漂亮青年能如此牵动他的心神,对他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漂亮青年看了一眼司白,又将目光投向贺尧,他轻轻笑了笑,温声说:“阿尧,我是时灼。”
贺尧愣在原地。
他忽然明白为何自己失忆前能被时灼迷惑心智。
根本就是色令智昏。
贺尧不动声色地暗中看向司白,像是坚定了什么决心。
“时灼你应该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吧,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找我?”
“阿尧,我知道你失忆的事情了。”时灼轻笑,没有在意贺尧的冷漠。
“所以我想来见你,或许这样你就想起我了。这段时间我都会请假过来陪你,你不是很喜欢吃我做的菜么?昨天我已经预定了你喜欢的皮虾,只是因为没货,只能今天到。明天我就带你喜欢吃的皮虾过来,你肯定能记起来一些事情的。”
贺尧冷眼看着时灼喋喋不休的模样,冷笑一声:
“时先生,你是不是太自说自话了?我说过了,我们分手了,我也有了新的男朋友,阿白每天都会为我准备三餐,不需要你做这些,而且现在的你,也没有资格做这些。”
时先生这个称呼,在朋友间算是客气,有时在亲密的人之间还是情调,可是从贺尧口中说出,确实极致的冷漠与疏离。
时灼似乎是没有想过贺尧会如此称呼他,连将要说出的话语都停留在了口中。
他发现自己现在竟然没有勇气说出哪怕一个字。
对于时灼的沉默,贺尧回以沉默。
过了许久,时灼动了动嘴唇,才慢慢说:
“阿尧,这是我的心意。我知道,你有了新的恋人,可是我只是想陪在你的身边。”
“阿尧,我等了你三个月。你现在只是忘了我而已。”
贺尧冷冷地看向时灼:
“那又如何?时先生,我不缺任何东西,也不需要你的心意。”
“你所说的心意在我看来,太过廉价了。”
“阿尧,你不要这么说。”
时灼低下脑袋,摇了摇头:“我们相恋了一年,我不相信这一年的感情比不上三个月的相处。”
时灼说完又抬起头,泛着泪光的双眸静静注视贺尧:
“阿尧,你一定会记起我的,对吗?”
面对时灼祈求的目光,贺尧一时间竟无所适从,时灼眼中的泪光像是潮水一般,冲散了他心中所有的情绪,厌恶、纠结、冷漠和他不愿意承认的不舍。
当这些情绪全部消失后,内心空落落的贺尧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时灼。
手足无措的贺尧,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语气柔和下来,像是要安慰泪眼婆娑的时灼:
“时灼,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