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房里光明亮堂,氤氲热气的汤锅溢出可口香气,煎锅刚温油,火苗在锅底跳跃着,扫过好看的蓝光。傅闻安正切配料往汤锅里下,他刀工极好,切菜时认真得像在审批城邦发展规划的文件。
他用刀把切好的配料拢起,倒进锅里,刀刃在水龙头下一冲,光洁如新,又被他插回刀架上。
谢敏倚在门边,有点入迷。
这是个很严重的疏忽,刀刃在他们这种人手里无疑强大的凶器,按理说他应该在傅闻安进厨房之前把家里所有的危险器具收起来,傅闻安囚禁他时家里甚至没出现过牙签。但他很自然地忘记收刀了,将所有筹码都压在对方脖子上的颈圈上。
如果不是傅闻安的脖颈和手腕上都套着遥控炸弹,这场景还真有几分温馨的味道。
傅闻安煎好牛排,把夜宵摆盘上桌,回过头,正式回应谢敏对他长久的“监工”。
……如果监工视线里少儿不宜的东西再少点就好了。
傅闻安沉默地盯着谢敏,他的眼底燃烧着某些不可诉说的东西。
谢敏心中一动,他走向傅闻安,站在对方面前,手指搭在桌面上,摸到吃布丁用的叉子,叉柄冰凉,却没能降下他心底的火。
执政官为人下厨的样子,还挺……贤惠的。
谢敏没头没脑地想。
他垂下视线,浓密的睫毛在他眼底铺下扇形阴影,他的嘴唇下意识抿着,翘起的发梢扫过脸颊。他看向窗外,又觉得外面黑漆漆的天没什么好看的,便转回头看了眼傅闻安。
傅闻安也在看他,很专注,面部肌肉放松,让他的神情变得安静温吞。
小厨房里菜肴散发的诱人香味勾得人愈发心动,那种难以言明的饥饿感从胃部蔓延,空气变得干燥,呼吸会引发生涩的痛,他喉间干渴,想喝水。
谢敏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下意识伸手去拿桌上装了气泡水的杯子,刚挪了一寸,就被另一只同样燥热的手按住。
谢敏把舌尖抵在上牙床,他眼睁睁看着气泡咕嘟上涌时带出的线条,而后,被注视的感觉越发清晰。
他又抬头,与傅闻安短暂地对视了一秒。
对方还在看着他,眼里多了些别的。
手指上传来摩挲的触感,是对方略带薄茧的手指在试探。
谢敏小心翼翼地掀起眼皮,这次,视线光明正大了起来。
他的视线掠过对方凸起的喉结,紧绷的一字唇线,高挺的鼻梁,最后坠进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他脑子空了一瞬,心里跳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念头:「他确实有资本成为无数人幻想的寻欢对象。」
谢敏抽出手来,感受到对方快要将他缠绕包裹的暧昧视线,看不清的温度在彼此之间升腾,黑夜归于虚无,理智告诉他要后退、离开,本能却驱使他再看一眼。
有人在他耳畔低语,怂恿他一脚踏进无度的放纵里去。
谢敏偏了下脸,紧接着顿住,他轻轻蹙起眉,手指无意识摩擦着桌面,进退两难。
他闻到了对方的信息素,浓郁粘稠,无比压抑,又无比欢愉。
怎么办。
谢敏很烦躁,他又朝傅闻安瞟去,做贼一般,却看见对方喉结一滑,顶着薄薄的皮肉,流畅地动起来。
不经意的动作,却让他彻底宕机。
谢敏不知道是怎么把自己送上去的,只是等他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和傅闻安吻在了一处。
他们发出近乎满足般的喟叹,压在唇舌间,又贪婪地索求着对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