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伤口后包扎,傅闻安痛得晕过去,枕着谢敏的腿沉沉睡着。他给人绑好绷带,脱掉外套覆在对方身上御寒,转身和黑枭走出洞窟。
“你的有信号吗?”谢敏敲了敲自己的通讯器,那东西先前雪崩时摔坏了,连屏幕都开不了。
“我和长……”
谢敏凉凉地瞟了黑枭一眼。
“我和执政官的通讯器都未受损,但这里没有基站,最近的信号塔又被先前的落石砸塌了,无法连入网络,只有照明和计时功能。”
谢敏听完黑枭的话,烦躁地啧了一声:“没人能来救你们吗?”
“目前来看,是的。”黑枭尴尬地道,他看了看谢敏的脖子,邮标项链的链条隐隐露在外面。
“如果您还戴着执政官给的项链,说不定……”
“没用,早拆了。”谢敏翻了个白眼。
“……”
“最近的侦查组在哪?”谢敏问。
“在荷城,“零号”姜副官带领的队伍。”黑枭道。
荷城距离这里一百一十七公里,姜琪陈石徐里在一个队伍,最麻烦又最可靠的人全齐了。
谢敏头疼地叹息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他完全不敢期待那三人与自己见面的样子,恐怕是想生吞活剐了他吧。
天渐渐暗了下来,可能是要下雪,情况不利,谢敏不敢耽搁,与黑枭分头找食物和柴火。
大雪封山,无人区内野兽时常作祟,能捕猎的动物不见踪影,剩下天生凶性的猛兽又不好招惹。加之附近刚发生过雪崩垮塌,大多动物被惊得逃离此处,谢敏步履蹒跚了近一小时,什么食物都没找到。
回到洞窟,生起火堆给傅闻安取暖,谢敏一探对方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他撕掉衣袖上的布料,沾了雪水敷在对方额头,又用另一条布料擦拭降温,聊胜于无。掀开盖在对方身上的衣服,绷带隐隐见血,他神色凝重。
可能还是感染了,毕竟药物实在不够。
没有药物,没有食物,没有交通工具,傅闻安需要立刻送医,信号发不出去,他可能不是死在饥寒交迫中,就是死在伤口恶化感染里。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谢敏将自己的外套捂暖,给傅闻安盖上,再次走向裂缝,这次,他在灰暗的天际看到一缕篝火的浓烟。
他一怔,打开地图,确定位置,离得还挺近,最快速往返一小时,是最近一片洼地,背风,适合休整。
是敌人吗?
不,子爵派来的人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
谢敏突然想起自己在进山时看到的那一群流民。
他查看地图距离,估算速度,按时间来看,重合性很高。
而举家迁徙的流民带着食物和药物的可能性也很高。
谢敏凝望着篝火浓烟,缓缓攥紧了拳。
“把你的外套给我。”
黑枭正努力地剥自己在野外捡到的松塔,但这附近松树少,品种差,松塔干瘪几乎没有果肉,他剥到手掌通红,也只拢出一小堆松子。
听见声音,他回头,发现谢敏背对火堆站着,正往兜里装子弹,手里手枪压上膛。
他的影子倒映在冰冷坑洼的墙面上,纤细修长,回过头时眼神却冷漠坚定。
“你要去哪?”黑枭把外套给他,见他穿在身上,忙问。
谢敏抿了抿嘴唇,没解释,而是道:“持续关注信号,一旦有机会就向外发送求救信息,照顾好他,我很快就回来。”
“你到底要去哪,外面快变天了,你……”黑枭焦急地问道,他心里隐隐不安,尤其是他看见谢敏带了匕首和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