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毫发无伤。
溪崖向后蹭了几步,血在安静的台子上拖出一道湿漉漉的痕迹,扭曲又狼狈,他的面部因紧张与恐惧扭曲着,每一块紧绷的肌肉都藏着绝望的气息。
几乎同时,逐渐向下运行的升降梯轰然爆炸,绳索都被烧开了花,镂空框架向下砸去,摔在地上,巨响回**在空旷的厂区内。
银在向他射击时就安装了爆破弹,银根本没想让他活着出去!
明白了这点,溪崖心一横,他仰头盯着谢敏的一举一动,手掌利用错位差摸向身后的匕首,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冷静平稳,道:“银,你这是什么意思?”
“比起银,我还是更希望你叫我谢敏。”
谢敏俯视着他,一步步带着莫大的压迫感,碾着溪崖的心,他把玩着手中的手枪,眼中冷意闪烁。
溪崖震惊地望着他,自然明白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银亲口承认了自己叛变的事实。
“至于做什么,我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当然是杀你。”
谢敏露出一个邪性至极的笑,他抬平手枪,枪口下压,一枪击中溪崖在背后紧握匕首的左手。
血花迸溅出来。
溪崖痛得瞳孔一缩,牙关紧咬,领口到下颌的线条铺上痛苦的痕迹,他在地上扭曲着,血迹像一朵朵花,开在他身旁各处。
“你让我度过了一段非常有趣的时光,我怎么能不来感谢你呢?”
谢敏歪头,给手枪压了一颗新子弹,击中在溪崖身上,没见血,但寒冷的冻伤感从伤口处蔓延开,紧随其后的是麻木感。
“你杀了我吧。”
溪崖感受到身体力量的流失和逐渐麻痹的感官,一切侥幸的希望都化为灰烬,他看着谢敏那张在逆光下不算清晰的脸,一切惊涛骇浪般复杂的情绪被压下,反而变得平静。
他早就预见了这一天。
“不,死亡是解脱,我不希望你有如此美好的结局。”谢敏微微一笑,取出匕首,掌心贴着冰冷的刃一划,说道。
溪崖努力地呼吸着,视线甚至不敢落在那冷锐的光芒上。
“毕竟他可是因为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这点伤又算什么。”
谢敏道,他观察着溪崖的表情,对方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很细微,面部弧度未变,若不是他眼睛毒,根本看不出那点细微的改变。
“没弄死他是我的失误。”溪崖恨恨道。
“真的吗?可我怎么觉得你很关心他,我似乎听见了某人在雪崩时喊了一句话,是什么来着?”谢敏走近,一刀捅进溪崖的右腿,在对方本能抽搐时向前一俯身,很轻地道。
“‘谁让你开枪的?’,我记得对吗?”
话音如游丝,却狠狠扎进溪崖心里,他甚至连疼痛都忘记了,面容僵硬,只能感到内心莫大的危机感。
“说啊,该不会连话都说不出了吧?”
谢敏蹙眉,捅进对方大腿的匕首轻轻一转,溪崖疼得出汗,挤出痛苦的闷哼声。
“怎么办,不愿意说话,我该怎么才能撬开你的嘴,你又不怕死。”谢敏自顾自道,他语气轻飘飘的,内容却恶毒到了极点,连眼珠都泛着冷光。
“不然我把你的脑袋提到执政官面前吧,只要你死了,你关心谁都跟我没关系了。”
谢敏站起身,他踹了脚溪崖汩汩流血的腿,在他腰侧蹲下,用沾着血的匕首拍了拍溪崖的脸。
“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谢敏把匕首上的血液尽数抹在溪崖的脸上,一下一下,那锋锐的夺命之刃反复摩擦对方发紧的皮肤,像是在为最后的饮血做准备。
“执政官可能在殉道者内部也有一个卧底。”他抬起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