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颖微笑道:“我这剑法叫做‘降龙三十六剑’!在人间可以无敌天下,只不过遇到上神,上神都能用法力避开,我就一拳打在绵絮上一样了。”(注:五代十国时,棉花不普及,所以用‘绵絮’。)
青衣少年愣了一下,不屑道:“你们人类就是大言不惭,什么‘降龙伏虎’的都敢叫得出口。”
书颖一脸清纯的样子,说:“上神也不要这么看不起我们嘛!正因为龙虎强大,人类崇拜强者,才这么叫呀!总不能叫‘降虫伏猫’吧?”
青衣少年天性尚单纯,在天上和西湖呆得都寂寞,哪里遇上过书颖这种脸上清纯、一肚子花肠的人呢?青衣少年听她说得有趣,不由得笑起来:“你这就是‘降虫伏猫’,降不了龙的!”
书颖盘算了一下,一脸崇敬地看着他,眼睛够大够清澈够萌够水汪:“上神,我也难得遇上你,既然你说这是‘降虫伏猫’就是‘降虫伏猫’了。要不我把余下十六招使出来,你纠正一二,我将来降不了龙,好歹能降蛇呀!”
青衣少年一时不疑有它,笑道:“降蛇……估计也难,上古神蛇的血统比凡间鲤鱼化龙还更强。”
书颖又道:“上神指点一二,能降什么就降什么,我也不挑的。”
青衣少年才道:“那行吧。你使出来瞧瞧!”
于是书颖一一使出招式,其实余下招数不是星际时代的,而是她曾在当女皇那时自创的叶氏剑法和军中剑法,还有她临时弄来凑数的花俏功夫。
但是书颖还给各个招数起了一些好听的名字,还引用了什么荡剑式、离剑式、破剑式、撩剑式、落剑式……
这些功夫对付神族未必有用,但她使出来时行云流水,又在此湖光山色之下飞舞,竟然比什么天庭仙女跳舞还好看。
青衣少年看得入神,等她使完后,才说:“余下十六招倒是更好看了,如果对付凡人倒还有用,不过遇上法力强的,都没有用。你不结印、不用法诀,任是花俏,人家也一样将你打败了。”
书颖像是了然地点点头,又笑道:“上神有什么厉害的招式,不如授我一二招,我以后也可以危机之下保命。”
青衣少年被这马屁功夫拍得比康熙遇上韦小宝还要得意开心,便道:“你到了小爷府邸做婢女,小爷教你几招也不是不可以。你要太弱了,小爷会很没面子。”
书颖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可是我已经在上神手底过了三十六招了,上神一言九鼎,我就不用去上神府上做婢女了呀!”
青衣少年道:“小爷都没有跟你认真过招,你何时在小爷手底过了三十六招?”
书颖道:“可是上神没有说要认真不认真的问题,只说我在你面前能过三十招就行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就在上神眼皮子底下使完了‘降龙三十六式’的三十六招,不是吗?”
青衣少年微张着嘴巴,半晌才道:“你使诈!好狡猾的人类,看我不教训你!”
书颖退后一步,实在不想当炮灰,倒再朝他施了一礼:“上神息怒!在下一介凡人修士,又怎么可能胜得了上神呢,不过钱塘数万百姓生计皆系于我一身,不得不为,只能讨个巧了。
老子曰:‘虽贵,必以贱为本;虽高,必以下为基。’上神既然是西湖水君,这西湖岸的千百平民百姓就是上神的本、上神的基。上神还待来日再过劫高升,何必损坏自己的本与基呢?”
青衣少年冷哼一声:“什么本、什么基,我可不明白,我不让百姓修河道、筑河岸,我就不信天君会降罚于我!”
书颖面对这样的棘手问题,不知如何是好。撕破脸的话,她拿什么和人家上界天孙斗?可是不解决这个问题,明霞岛一脉的名声在吴越国和修仙门派中也烂大街了。
书颖道:“上神要是言而无信,传出三界,岂不是失了面子?”
青衣少年:“我要是被你使诈逼得白白交出那些人类,还听你的话让那些凡人任意兴修水利,我更没面子。”
书颖沉默,青衣少年忽然极为顽皮地笑起来:“你要是听话来我府邸当婢女,我就不会没面子了。”
书颖喃喃:“可是我会很没面子呀!”
青衣少年抚着下巴:“你一个小姑娘也这么好面子吗?”
书颖点头,又道:“‘婢女’也太难听了,我们人间的人分三六九等,婢女是贱籍,与牛羊差不多,我好歹是个金丹修士,怎么能入贱籍呢?我不当‘婢女’,要不当你的‘跟班’吧。”
青衣少年好奇:“‘跟班’,是什么?”
书颖笑道:“就是人间‘江湖大佬的小弟’的意思,只不过‘跟班’不在贱籍,还有人身自由,工作上要听老大的,要讲义气,维护老大的脸面。老大也会照顾一下‘跟班’。”
青衣少年点了点头:“我又不是人类,你在不在贱籍,我也不在意,只要你听我的话,陪我玩就好了。那你就当我的‘跟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