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一些,说点儿直白的难听话倒也正常。
可他还在因为一两句话跟她置气。
他碾动茶杯:“罢了,以前的事就算过去了。”
但愿她说的那些话,真的只是无心吧。
沈青垂下眼眸,沉默片刻,终是说了句软话:“你从小远赴边疆实属不易,本官则是打小就被父母卖进宫里,都是摸爬滚打着长大,如今又同朝为官,都是为了皇上效力,没必要窝里斗,如今这般被外界传的势如水火,皇上也很头疼,不愿看到这种局面。”
他说着说着,就又拿出了皇上当做挡箭牌。
不过说的没差,皇上确实就传闻问过他的话了。
“看你是个明事理的,不如本官做东,请你去听上一出戏,也好破了近日的传言。”
藏在袖中的手指紧了紧,暗暗摩擦,缓解心中的不安与忐忑。
请时浅渡听戏,不过是想要拉进跟她的距离罢了。
等他们处成了戏搭子,隔三差五地见一面听一听曲,自然就熟络了。
也省的那位小侯爷占了先机。
他缓声问:“你意下如何啊,时小将军。”
时浅渡没有立刻回应,先晾了沈青几秒。
见他的气息略略变得不稳了,才笑说:“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青无声地松了口气。
拿听戏邀她,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那今日本官先带你去京郊大营,明日再请你听曲,想必谣言自然而然的就散了。”他起身,手指轻轻地抚了抚衣裳的褶皱,“随我来吧,时小将军。”
起身的间隙,他发觉自己的发簪松了些,怕是要掉落。
但他没管,反而在转身时故意加了些速度,小幅度地甩动。
如他所料,那只干净简洁的白玉簪随着他的动作从发间滑落——
回首间,青丝散乱,慵懒淡漠的眉眼与她的凤眸对视。
时浅渡保持着弯腰握住玉簪的姿势。
喉咙不自觉地滚动,微窒。
鼻息间尽是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若有似无的,极是撩人。
心知这不过是沈青的小计俩,却依然被他俘获了去。
一瞬间,欲念四起,就这么迈入了他的陷阱。
她家大人想要勾引人的时候,着实是有两下子。
嘁,早就有这种功夫,过去却很少主动勾她,非要她主动哄着才行。
莫不是她把沈大人给宠坏了?
她直起身,笑道:“沈大人也太不小心了。”
说着,将手中的簪子递给沈青。
沈青把她的一切反应都纳入眼底,心中泛起喜悦,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
只得轻咳一声,正经道:“时小将军好身手。”
“那是自然,不然又怎么怎么担得起大将军的名号?”
时浅渡没有谦虚,见沈青没有接,又递了递。
她寻思,她家大人不会这么快就想让她帮忙簪发吧?
表露的那么明显,不是他的风格。
沈青扫了眼那只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