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是新的,他今天第一次用。
“本官从不用旁人碰过的东西。”他神色淡淡,似乎全然不把那么只价值不菲的簪子放在眼里,“不是针对你,而是本就如此,你自行处置吧。”
簪子不比其他,总是带着点儿约定俗成的深意。
时浅渡握着玉簪的手指微紧了一下。
套路。
真是套路。
把送簪子弄得这么清新脱俗。
沈青这人真是……
以前很少撩拨她,即便心有不安出手撩拨,也是在相互知晓对方有情意的基础之上,不会像现在这般别有深意,暗戳戳地表达心意。
现在搞这么一出真是考验她的定力啊!
她将簪子在手中把玩几下,笑道:“沈大人豪气,这簪子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玉石所致,不说价值连城也是值个千金,丢掉未免太可惜,我就收下了。”
随着她说话,沈青的面色显而易见地越来越好,甚至是染上了笑意。
她扯扯唇角,画风突然一转:“日后我哪天缺了银钱,定是能换上不少。”
“……”
时浅渡!
沈青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要不是不想表现得明显,真想骂她一句混账。
他甩袖冷哼,压根没接时浅渡的话,直接喊了小喜子。
“小喜子,进来为本官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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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沈青拿皇上当幌子请时浅渡看戏之后,关于两人不合的传言在朝中少了一些,同时,也多了一些对时浅渡的议论和看法。
沈青不乐意瞧见有人说她,便暗地里把那些喜欢嚼舌根的都打压了一番。
敲打敲打很是管用,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讨论时浅渡的言论也慢慢地减少了。
按理说,两人早就不必“做样子”了。
但请时浅渡看戏这么个事儿,沈青一直没有停下。
隔三差五地,他就叫人买了京城里最好的酒,请时浅渡去听戏。
以至于很多人觉得,这是陛下重视时浅渡的表现,便更是不敢多说时浅渡的坏话了——毕竟,沈青这性子大家都门清,什么时候见他讨好过旁人?
一时之间,人们东猜西揣,摸不清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谁都不知道是应该拉拢时浅渡还是与她为敌?
不同的小团体都静了下来,打算先观察观察,待事情明晰了再做打算。
沈青乐得看他们自以为是地胡乱揣测。
他也好趁着朝堂上安稳平静,想方设法地多跟时浅渡接触。
时常去京郊大营“替陛下视察”,几次唤时浅渡去殿上述职,给她在皇上面前说好话……
总之,是哄得皇上满意,也满足了一己私欲,眼见着跟心上人的走动越来越多。
又是一日。
戏楼里演着时浅渡最爱的戏。
可她却迟迟没来。
沈青坐立不安。
他重生回来之后总是这样,一丁点儿风吹草动就让他心中焦躁,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