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容又跟她说了一件事:“昨日,我和张瑾若已经搬出威远将军府。”
张瑾若嫌那府邸又大,又不便,除了好看一无是处。顾舒容也不大喜欢,她更喜欢外面那座小院,精巧玲珑,住着叫人安心。
“我原想过几日搬出去,他却说,做什么过几日,这就搬。”
然后,就搬走了。
“我问他,万一有人来拜访,怎么办?”顾舒容又道,“他说,谁若要拜访,下帖子就是。帖子送去弟弟家,一式两份。”
一副“想跟老子亲近,不能忘了老子的穷亲戚”的架势。顾舒容好气,说道:“咱家是穷亲戚吗?把他狂的。”
陈宝音仰头大笑。
这个张瑾若,真有趣。
“他那是怕人欺负你,叫我照应你呢。”止了笑,她拿帕子揩揩眼泪道。
顾舒容抿唇,脸颊飞红。
“难为他看得起我。”陈宝音握着帕子,眉毛挑得高高的,“放心,必不叫他失望就是。”
顾舒容不由握紧她的手,低头轻声:“我才是姐姐,却总叫你照顾我。”
她是平民女子出身,叫
她跟一群官太太来往,她打心底发怯。宝音愿意带她,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谁照顾你了?咱高攀将军府,不得伺候好将军夫人?”陈宝音笑道。
顾舒容恼起来,伸手拧她:“你就促狭!”
陈宝音笑着跑开:“将军夫人欺负人啦!”
顾舒容自打与张瑾若成婚,日子过得惬意闲适。
张瑾若乃武将,不打仗的时候,没他什么事,自有大把时间哄老婆。
他常常带着顾舒容去骑马,打猎,钓鱼,似是知道她不擅长与贵人们相处,他总带她去自然风景处玩,不与人打交道,只登登山,游游湖。
没多久,顾舒容被他养出了两分丰腴,肌肤白里透红,整个人精神焕发,看起来不知道多好。
“从前是咱们亏待你了。”再见面,陈宝音看着姐姐的模样,不由得叹口气。
顾舒容忙道:“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们几时亏待我了?”
“你出嫁前,可没有这样的精气神。”陈宝音道。
顾舒容脸上微红,低声道:“不怪你们。是我,我自己想不开。”
她从前有心事,哪像现在一样?
“不管怎么样,看见你这样,我们都放心了。”陈宝音握着她的手说道。
她对顾亭远有恩,人又是极好的,能过得如意,真叫人打心底高兴。
顾舒容抿着唇,羞涩低头:“嗯。”
转眼到了年底。
这日,陈宝音正坐在窗边出神,就听到下人来报:“太太,有信。”
“哦?拿过来。”
从仆人手里接过信,看到信封上的字,立刻精神一震,忙打开。
信是北疆寄来的,曹铉说把人照顾上了。锦衣玉食,自是不可能,她毕竟是罪妇。但干完活有热水喝、热饭吃,还是能照顾到的。
陈宝音捧着信,看了几遍,才擦擦眼角,珍惜地收起来。
等顾亭远回来,她给他看了信。
顾亭远道:“小公爷仗义,咱们备些年礼使人送去,好生谢他。”
“好。”陈宝音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肩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