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沁枝很喜欢这些衣服,都是奶呼呼的颜色。她摸了摸,又悄然放下,小声问:“哥,好贵的吧。”
她给的东西肯定贵,周非池没否认。
周沁枝想了想,问得更直接了,“你是不是交女朋友啦?”
周非池笑,“瞎猜。”
“肯定交了。”周沁枝嘀咕道:“我只是身体不好,不是眼睛不好。”
“你眼睛看到了?”周非池半蹲着,正给她分药丸,红色黄色蓝色,三颗胶囊两支口服液五颗颗粒,还有两包冲剂。
他做这些得心应手,周沁枝摊开薄薄的掌心接过,仰头,吞咽,喝水咕噜咕噜,再重复。
她更熟稔。
“我眼睛没瞧见,心眼瞧见了。”周沁枝凑过脑袋,认认真真地分析:“不是喜欢你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送我这么好的礼物呢?”
周非池笑着揉了揉她脑顶心。
发丝乱了,拱出一面小扇子的形状,本就偏黄的头发,更像秋天枯竭的小草了。
“想什么?”半天不吱声,周非池低头问。
“中午我不吃火腿肘子了。”周沁枝说:“吃白米饭,省钱。谈恋爱,约会,看电影,要花钱的。”
周非池乐的,佯装严肃,眼缝微眯,“上哪学的这些不正经?”
周沁枝肩膀往后缩了缩,胆比芝麻大,“常识。”
昨晚降温,今天彻底凉了下来。
周非池想抽烟的时候,就到单元楼墙后头。
天冷了,墙也冰,他靠着,背脊凉飕飕的。周非池摁燃打火机,低头过了火,烟雾散开,与冷空气一块儿私奔消散。
方才沁枝说,喜欢你的人,才会送这么好的礼物。
她不懂。
那压根就不是礼物,在苏余那,不过是处理掉她不需要的东西而已。
更无关喜欢。
周非池闭了闭眼,至少这种奢侈,在他俩之间绝缘。
妹妹出生的时候,父母取名沁枝。
东风随春归,发我枝上花。
原本是生机盎然的好期许。
可偏偏她身体不好,心脏生性顽劣,自幼不听使唤,数次死里逃生。
而周非池。
父母取名时,心意充沛,寓意上乘,望他遇风而起,非池中之物。
或许以后不是池中物,但现在,他不过是苏余的掌中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