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余站在寒潮来临的清晨中,风吹乱发,裙角飞窜。
只要往前一步,就永驻富贵温房。
僵持之际,一辆灰白色的面包车亮了下双闪驶来。
苏余只觉眼熟,直到车停稳。
后座与副驾的车窗齐齐滑下。
后座的周沁枝笑得像小太阳,“姐姐,你要坐车吗?”
驾驶座的周非池眉眼沉稳,像骤然撑在头顶的一把伞,遮寒风,挡冷雨,他说:“去哪,送你。”
苏余拉开面包车的小破门,坐上去,把刺骨的寒摔还给了徐仄恺。
面包车颠簸,吵闹,唯独没有人说话。
周沁枝不敢说,眼珠滋溜溜地在哥姐之间转。
苏余留意到脚边的工具箱,“你是要去修东西啊?”
周非池“嗯”了声,看似专心开车。
这么道貌岸然,嘁,也不知昨晚谁在她掌心失守,轻而易举缴械投降。
苏余问:“这回修什么?”
“一套音响。”
“赚钱吗?”
“赚。”
苏余佯装无意,凑向他,声音混在聒噪的发动机声里,像天外来音,“修电器赚钱,还是陪我赚钱?”
周非池想都没想,“修电器。”
“能赚多少?”
“一次,抵得上你一个月。”
苏余坐直原位,不服气,于是故技重施,再靠近,“那修电器赚的钱容易,还是陪我赚的钱容易?”
周非池还是说:“修电器。”
他很正经地解释,“修电器只费手,但陪你,费的不止是手。”
苏余懂,后座的妹妹不懂。
妹妹只看到小苏姐姐脸好红,熟透的红。
苏余语无伦次,“闭嘴,好好开车。”
周非池不闭嘴,说:“我是在好好开车。”
苏余彻底不说话了,别过头看窗外。
周非池笑意淡淡,弯上的唇角能挂彩虹。
遇红灯,车停稳。
苏余颈间一暖,周非池倾身探过来。
安全带没系好,卷了几道波浪。
他来调整,码平,重新系扣。
“咔哒”。
脆脆的声响里,周非池声音平静且低,“又想拿捏我,你就这么大点手,怎么拿捏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