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还没泡开,玄关响起开门声。
阮芋一脸懵:“爸,你今天下午不是有专家会诊吗?”
阮济明:“院长临时有事,改晚上了。我本来想在办公室写课题报告,结果材料忘记带了。”
说着他走进书房,几分钟后夹着公文包走出来,看起来还要回医院继续工作。
阮芋的岩茶刚沏出来,浓郁茶香裹着淡淡肉桂味道弥漫开来,阮济明深吸一口气,顿时清香盈肺。他这会儿不急着回医院,便来到女儿身边,一边品茶一边问她:
“想好转正后去哪了吗?”
“没有。”阮芋老实答,纠结得很,“明天上午必须发确认邮件了。”
她原本对去北城是不抱希望的,还是那句话,父母不喜欢她做的事情她不会做,她心里虽然有冲动,但是这份冲动并不足以撬动她肩上父母如山的恩情。
阮济明手捧茶盏,轻轻吹了口袅袅的茶雾。
他把女儿内心的撕扯看在眼里,那张可爱甜美的脸庞不再像以前一般无忧无虑,不知是从毕业之后,还是很早以前,早到他们刚搬来安城的时候,她脸上就写满了说不清的愁绪。
一口未尽,阮济明放下茶盏,像是在心里做好了决定,悠悠地说:
“有个事情一直没告诉你。你是不是觉得,爸爸妈妈还在怨恨五年前的那件事?你妈妈可能有点,她脾气老长了,爸爸已经完全放下了。其实萧家的人去爸爸以前医院公开道歉了,也来我们家登门道歉过,就是梁思然的丈夫萧彦群,只有他来了,梁思然的病估计没治好,还疯着呢。”
阮芋双眼睁大,整个愣住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阮济明边回忆边说:“大概是,我从瑞士回来,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你应该读大一。你也知道,爸爸不爱讲这些事情,我以为你妈会告诉你,但是看起来她好像没和你说过。”
“她没说过。”阮芋喃喃道,“不过,也不重要了,都过去了。”
如今可以云淡风轻说出这些话,谁又知道她刚离开宁城那段时间几乎不敢用手机,不敢上网,变得比许帆还山顶洞人。
阮济明总是很乐观:“虽然爸爸有段时间被骂得挺惨的,不过也算吃一堑长一智,认识到自己做行政是真的不行,管不好手底下的人,以后还是得一门心思搞学术。你看我现在是不是越长越年轻了?”
阮芋笑他:“你该不会背着我和妈妈偷偷在你们医院拉皮了?”
阮济明哈哈大笑。
女儿还是像他多一些,乐观豁达,没有她妈那么多心眼。
其实他想和阮芋说的并不是那件事。
重点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