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书,多半是自绛云楼内挑选出来的史书、兵书、地理传记等等,总归逃不脱政治军事之类范围,约摸都是裴慎希望潮生阅读的书。
上面以朱笔注满了裴慎的笔记,还批注了许多经典战役、亲身实践、复杂的思辨……
潮生才六岁。
沈澜略感窒息。
况且认真算起来,他生辰五月初七,虽对外说六岁了,实岁却才五岁零一个月。
“潮生,你看得懂吗?”沈澜疑惑道。他这个年纪,字都还没认全罢?
“先生会讲啊。”潮生不以为然道:“总比念什么天地玄黄,宇宙鸿荒来得好玩罢。”
这话倒把沈澜将住了,认真算起来,兵书、史书上好歹有实例可以解闷,千字文这种东西,背起来就倍感无趣了。
“那潮生是因为鹤璧先生的教导,才会想到明日要去看热闹的吗?”
沈澜即使亲手下令处决过好些个流民,但不代表她喜欢看人被砍头。
从前她竭力保护,不想让潮生见到乱世里那些负面的东西,如今这位鹤璧先生来了不过几日,潮生便忽然对血腥暴力感兴趣,沈澜怎能不担心?
这要放在现代,她都急得要带潮生去看心理医生了。
“不是。”潮生摇摇头:“杀人有什么好看的,只是先生说我从来没见过血,连鸡都没杀过,这样不好。”
沈澜脑袋一阵阵发晕。
她允许林秉忠和鹤璧先生来教导潮生时,想着虎毒还不食子呢,裴慎总不至于教潮生乱七八糟的东西。
结果呢?裴慎这个神经病!!
沈澜忍着气,勉强笑道:“潮生,鹤璧先生这几日病了,暂时先不上课了,你在家中待几天,可好?”
潮生惊讶道:“前些天鹤壁先生说,林师父病了,要我改上他的课。怎得今天鹤璧先生自己也病了?”
沈澜心道体育老师病了,也是常有的事。
于是她解释:“鹤璧先生和林师父一同染了风寒。”
潮生马上就担心起来,忧心忡忡地望着她:“娘,风寒要传染的,你没事罢?”说着,伸出小手,想去探沈澜的额头。
沈澜摇摇头,温声道:“娘没事。”说罢,安慰他:“他二人的病极快就能好,潮生别担心。”
等到裴慎回来,她也该与裴慎谈一谈关于潮生的事了,不管是教育问题,还是其他问题。